卡尔在拉斯维加斯经营着一家酒店。
经过二十多年的打拼,他从一个毛头小伙子爬到现在的位置。然而最近他被查出已经癌症晚期,医生断言他只有半年好活。
这天清早,卡尔去发廊理发。坐在长椅上等待的时候,卡尔顺手从杂志架上拿下一本犯罪纪实杂志。
卡尔随意地翻阅起来,突然,他仿佛被狠狠地击中心窝,开始大口喘气。那篇报道写的是发生在洛杉矶的一连串可怕命案,卡尔顿时想起好多往事,假如过去他是个更负责任的父亲、更负责任的丈夫的话……
卡尔的双手颤抖起来,现在他有了一个必须完成的使命。此刻他再也不惧怕死亡,只害怕人生剩下的时间不够完成这个使命。
卡尔打电话让助理订一张当天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又让财务室准备十五万美元现金。坐飞机去洛杉矶的时候,卡尔又细读了一遍杂志上的报道。
过去一年里,洛杉矶发生了一连串命案,受害者都是年轻的金发女郎,凶手用铁丝勒死这些女孩,将尸体抛弃在公路边。警方确信这些命案全都是同一名凶手干的,可惜迟迟没能破案。
直到一位名叫凯伦·西蒙斯的受害者出现,情况才有了转机。警方追踪到凯伦在被害那晚的行踪,两天后,依靠刑侦画像逮捕了乔恩·梅森。
根据报道,梅森由母亲一人带大,没人知道他的生父是谁。报道最后写道,梅森目前在监狱里等待审判,而加州很可能即将通过废止死刑的法案,因此就算他被认定有罪,也能保住性命。
客机在洛杉矶机场降落。卡尔到了酒店客房,打电话给洛杉矶法院打听乔恩·梅森案件的情况,得知案件将在两日后开庭审理,为期三天。
接着卡尔提着公文包,去了律师克斯纳的办公室。克斯纳是洛杉矶一等一的刑事律师,打赢过无数官司。
卡尔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你在未来的庭审中当乔恩·梅森的辩护律师。”
克斯纳惊讶地说:“那名洛杉矶勒颈杀手?”
卡尔纠正道:“是被指控为洛杉矶勒颈杀手的男子。”
“你为什么要花钱请我为他辩护呢?”
卡尔说:“他可以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希望帮他尽快摆脱麻烦。”卡尔打开公文包,“这儿是一万美元。你只要去探视一下梅森,说服他让你当辩护律师,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克斯纳问道:“那么你对这场官司的预期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让他逃脱惩罚,但不能用拖延战术。我给你五万美元作为庭审的酬劳,假如最后得到无罪判决,再给你五万美元的奖金。怎么样?”
克斯纳当即答应下来。
开庭第一天,进行了陪审团抽选。卡尔坐在法庭里,从头到尾旁观了整个过程。克斯纳处理得很好,他似乎凭借直觉就知道哪个陪审员日后会成为麻烦。
正式庭审将在下午开始。乔恩·梅森被两名法警押出法庭时,转过头冲着卡尔笑了笑。卡尔颔首致意,回应了梅森的笑容。
庭审第一天进展顺利,克斯纳几乎能动摇每一条证词。然而,到庭审第二天快结束时,控方突然传唤了一名新证人。新证人是一位货车司机,案发那晚,他记住了梅森的容貌和具体作案时间。
克斯纳不再乐观地对卡尔说:“情况看起来不妙。”
卡尔给克斯纳打气:“我觉得你太过悲观了。”
庭审第三天的下午,卡尔用公共电话给法院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说法院大楼某个角落里藏了爆炸装置。挂上电话后,卡尔来到一个能看见法院大楼正门的地方。
法院方面开始疏散人员。人们川流不息地离开大楼,卡尔很快就发现了目标,跟了上去。
卡尔调查过梅森案的陪审员,知道有名叫豪泽的退伍军官,生活入不敷出。卡尔跟着豪泽进入一家小酒馆,向他出示了公文包里的十万美元。一番游说后,豪泽立马答应了这笔交易。只要豪泽发挥影响力,让陪审团最终得出无罪裁决,他就能得到十万美元。
那天下午,卡尔找上了另外几名陪审员,抛出同样的说辞,而那些陪审员无一例外地都答应了。
次日下午,克斯纳兴奋地打电话给卡尔:“陪审团刚刚做出裁决,是无罪,梅森这会儿正在办出狱手续。”卡尔说:“好的,我过一会儿就到。”
卡尔把所有东西装进行李箱,箱子里的钱只够付他答应给克斯纳的酬金。当然,那些陪审员半毛钱都见不着。
到了克斯纳的办公室不久,乔恩·梅森来了。他发出一声胜利的呼喊:“我离开了那个鬼地方,真是难以置信!卡尔先生,只要我还活着,我会一直记得你为我做的事。”
“大概吧。”卡尔对梅森说道,“你瞧,我的汽车就停在楼下,让我载你一程吧。”梅森开心地说道:“当然行。”
卡尔把车子开到僻静处,开口道:“这儿没有其他人,你不如就说句实话,那些女孩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梅森咧嘴笑着说:“当然都是我干的。”
卡尔继续说:“那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出狱?”“当然知道,”梅森得意地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吧?”
卡尔哈哈大笑起来:“哦,不是那样。我不是你父亲,我没有儿子,但凯伦·西蒙斯是我女儿。”卡尔将汽车停到路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我没多少日子好活,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送你这个禽兽下地狱。”
梅森脸色煞白,一声枪响后,他倒在了仪表盘上。卡尔望着梅森的尸体,想到自己的女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当他从杂志上读到这个谋杀了凯伦的凶手竟然还可能保住性命时,他就下定决心,要完成这个属于父亲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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