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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帽之百幻蝶

时间:  2024-05-29   阅读:    作者:  网络

  天高地厚,原野繁花似锦。

  一株罂粟花下,父亲盘膝坐在草编垫子上,母亲依在他的旁边,聚精会神地编织一顶草帽。

  我与丽丽脸坐着,剥几颗花生果。

  我们是一家人,父亲可以在白天出来,田鼠家族,大家都相亲相爱。无垠的碧野,无数果实,田鼠不必去偷盗,只这田野里,被人们遗弃的果实,就不知道有多少。

  我经常被黑土里的大土豆拌倒了,我趴在土豆上,伸着小爪子,跟父亲撒娇,父亲珍重地刨着土豆,没功夫搭理我了。

  我们一家住在小溪畔,母亲用石头搭建了地下堡垒,溪水从我家楼顶流过,叮叮咚咚的乐声,像蟋蟀弹着六弦琴,喷珠溅玉的水滴,大大小小,他们没日没夜地落下来,在门口打个旋,快乐地奔出去了,好多小溪汇成小河,小河又膨胀,他们拖儿携女,浩浩荡荡地奔进了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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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着树皮小船,带着妹妹,我们沿着小溪旅游,小溪里的水生植物,咬起来嘎嘣脆,清爽甘甜,满口留香。

  父亲喜欢游泳,他带着我们在小溪里凫水,母亲坐在岸边,一只大荷叶被固定在小树上,她顶着一片荷花瓣,她生起火,烤一颗红薯。

  母亲真是美人!我们经常赞叹,她温柔贤惠,任劳任怨,她照顾我们的样子,像一个仙女。

  我又沉浸在梦靥里。母亲的后背对着我,她在奔逃,我在追赶。她越来越小,我越来越大。我呼唤母亲,她却没有回头,只不过从这梦靥深处,又传来洞箫的声音。这声音带着雪花,清冷激灵,从暗空里奔来,洋洋洒洒,飘飘荡荡。我抬起头来,伸出爪子,想接住一片雪花,这雪花陡的大起来了,雪花连成大片,蒲席一样,寒冷刺骨。

  我越发奔跑起来,我只觉得不停的追,却甩不了身后被别人追。

  记忆里,我们的逃亡,变成了梦靥里,我对母亲的追赶。

  我不相信母亲不再爱我!我奋力跑起来,仿佛这奔跑会带给我满意的回答。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她的孩子。”我想到,“母亲爱我!母亲一直在爱着我!母亲一定爱着我。”

  我伸出爪子,这爪子被握住,握住我的爪子冰冷,他哆嗦着爪子,把我抱进怀里。

  “你不要怕,离离。”他说,“感谢父亲!他把这钥匙变成了你的护身符。”

  我不理解这句话,我依然在追赶母亲,我愤恨起来,恨这雪花飞舞,恨他们把大地变得雪白,把大地妆扮得纯洁无瑕。

  “妈妈!”我喊到,“妈妈,您停下来吧?妈妈!我想,我是爱你的。”

  母亲的背影飘飘呼呼,她执着地往前飞逝,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力量被抽离,我心里剧痛,我握紧爪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亲带走我时,他没有对母亲说一句话,他凝视这溪边别墅,眼神落寞,他绷紧面皮,没有看母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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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追赶车子,田野里,突然出现无数鼠辈,他们看着这场景,田鼠家族的最美丽公主变成了最伤心的鬼魅。

  母亲没有了尊严,她在车子后边奔跑着,她呼唤我的名字,呼唤父亲的名字,她跌倒了,荆棘扎破她的裙子,她又爬起来,汗水湿透毛发,她伸着一双爪子,直直地奔跑着,我被父亲抱在怀里,眼睛不能再看,耳朵不能再听了。

  很多年后,田野还流传着母亲的幸福与灾难,田鼠对父亲薄情的诅咒。

  然而,这和我有什么大关系吗?我被父亲带走,离开了母亲与妹妹。这黑暗的老鼠公寓,它拥有老鼠世界的一切,却不能拥有田鼠世界的爱情吧?

  “其实,确切地说。”父亲躺在摇椅上,“我们只能称作家鼠。田鼠与家鼠都是老鼠。其实,离离啊!”

  父亲抬眼看着我,他明亮的眼睛模糊了,他闪烁眼神,我却精明地看到他眼睛的后悔与痛苦。

  “离离啊。”他说,“你父亲这一生,虽然锦衣玉食,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与权利,可父亲是个畸零老鼠啊!”

  我没有回答,我只看着他,他佝偻了宽阔的肩膀,他扭头看着窗外,月牙儿爬上来了,依着窗户,撒几点慈悲的光。

  “我很爱你的母亲。”

  “为什么不去找她?”

  “找她?你可真是个傻孩子。”父亲笑了,“虽然我们都是老鼠,可田鼠生活在阳光下,我们又拥有什么呢?”

  “离离。”他复说到,“我现在多少理解隐身帽的来历了。”

  他打个大哈欠,有几分睡意,我瞥见小周后移动的影子,莫名其妙地想起母亲来,不禁厌恶地看看小周后,离开了父亲的房间。

  “离离为什么还没有醒来?”花豹着急地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

  “她胸口有这么大的洞!”

  “她的父亲把钥匙放进她的胸口了。”

  “你是想掏取钥匙吗?”花豹问到,“你要从她的胸口里掏取钥匙么?你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她不会死的!花豹!”小周后说,“她是隐身帽选择的老鼠,隐身帽不会让她死去的。”

  “你在拿离离的生命冒险。”花豹冷冷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得到隐身帽,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花豹。”小周后说,“你知道隐身帽的价值吗?”

  “我知道。”这大耗子说,“隐身帽与离离,他们不是同一种。我不爱隐身帽,可我爱离离。”

  “小周后。”花豹又说到,“在你心里,隐身帽一直珍贵得超过你的丈夫与女儿么?”

  “隐身帽是权利,花豹。”小周后说到,“我只要有了隐身帽,我就可以拥有一切。”

  “重新拥有你的丈夫与女儿?”

  “也许吧。”小周后说,“你把帽子拿来,我放你们离开。”

  “我可以放你跟帽子离开。”花豹从牙齿缝儿里蹦出几个字,“我只是认为,离离会很高兴这样处理。”

  “我的离离。”他低下来声音,“她跟你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她爱上我的时候,我是只穷老鼠。”花豹说,“你爱上她父亲的时候,你认为她的父亲是一只穷老鼠吗?”

  往事如风,不堪回首月明中。

  “你爱上我父亲的时候,你知道他是一只穷老鼠吗?”

  “你爱上我父亲的时候,你知道他是老鼠公寓的主人吗?”

  我哆嗦起来,牙齿互相碰撞,我被抱得很紧,我的肉体与这肉体紧紧挨着,我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我的鼻子碰到温暖的皮毛。

  梦靥里,母亲的背影慢慢模糊,她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我,她一如既往,温柔美丽,可她的眼睛却没有丝毫光彩。

  她瞅着我,我看着她身后,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黑影,这黑影如同鹰雉,张着黑黝黝的翅膀,翅膀抱住母亲,母亲回过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大鹰一样的耗子。

  他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化做了飞翔的老鼠。他从更黑暗的地方而来,他扶住了母亲的腰肢。

  他低垂眼睛,用强劲的爪子轻轻抚摸母亲的脸颊。

  新的力量从我的胸口涌进来,有一块石头“咔哒”从我的心脏碎裂,我勉强睁开眼,看着这石头滴落到地上,母亲却没有拾起这冷冰冰的石头。

  她扭过头来,看着窗外,窗外骨荡起大风,这风嗷呜嗷呜地呼啸,带着远方青草的芬芳。

  母亲走到画壁中央,三只大耗子悲悯地看着她,丽丽被寸光制服,寸光狼狈不堪,丽丽用尖尖的鞋子踢得寸光满地找牙。

  我可以坐起来了,我伸出爪子,恐惧万分,我觉得,母亲刚刚回家了,却又打开门子,又要离家了么?

  父亲走了进来,他拖曳着翅膀,这只骄傲的老鼠,一出生,就拥有老鼠公寓的最高权利。他喜欢声色犬马,他身边的母耗子换了一只又一只,他夜夜笙歌,他薄情寡义,然而,他与母亲生育了我和妹妹。

  父亲走近来,温和地看我一眼,又看一眼花豹,他很满意这只大耗子。

  然后,他走近母亲,单膝跪倒,伸一只爪子,他注视着她,眼睛变幻万千,母亲凝视着父亲,终于一点叹息。

  “很远的海边。”我跟花豹说,“有一种百幻蝶。他们大如蒲席,绚丽多彩的翅膀。她们可以飞得很高,像天空一样高。”

  “你想去吗,宝贝?”花豹问到,我依在他的胸口,却看见丽丽捆缚了寸光,寸光闭了眼睛视死如归。

  “我想去,哥哥。”我攀住他的脖子,“我想跟你一起去海边,最好能坐在百幻蝶的翅膀上。”

  “我们马上就去。”他温柔地说,“我们的二胎崽子,完全可以请几只百幻蝶做保姆。”

  他复轻佻起来,嘬唇呼啸,他快速地跃过地面,从天窗里跳出。

  “我们得赶紧逃亡,离离。”他说,“隐身帽是个负担。我敢肯定,你不喜欢这个负担。”

  “嗯。”

  “我也敢肯定,你的母亲垂涎这负担。”

  “嗯。”

  “父亲是隐身帽的主人,他肯定愿意把隐身帽送给你的母亲。”

  “也许吧。”

  “这叫做各得其所。”他狡猾地笑了,“丽丽与寸光,尤其是寸光,他一直想得到隐身帽。”

  “那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离离。”他又说到,分明是算计成功,甩锅成功的幸灾乐祸,“关键是,我的离离不喜欢隐身帽。我敢肯定,离离与我,我们更喜欢田野吧?”

  “离离。”他庄重地说,“草木丰茂。”

  “离离啊!”他轻声地煽情到,“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啊!”

  我从他的怀抱,爬到他的后背上,打个大大的哈欠,睡着了。

  后记:母亲与父亲离婚的悲剧,不管从哪条大路,都不应该涉足儿女对幸福的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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