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记得,庄子的东南角,有一个孤零零的庄廓,方圆一公里内独一无二。
一条小渠自南而东蜿蜒流过,渠边是几棵东倒西歪的柳树,一群老鸦整日绕来绕去。
大片的荒地上零星地摆着几座坟墓,不知是那个家族的,反正从没有听说谁人上过坟。许是这个园园,很少有人接近破庄廓。即使偶然经过,也总是头皮麻麻地从离它较远的小路上快步过去。
有一天,林林和几个小伙伴出门玩耍,不知不觉中到了破庄廓附近。他们在清清的小渠里戏水,在破庄廓里面捉迷藏。回家后还沉浸在快乐的游戏中。
妈妈知道这件事后,差点惊掉下巴。盛怒之下,严厉责备林林擅自前往破庄廓玩耍的行为,骂他胆大包天,给家庭带来了邪祟。
妈妈的反常举动令林林感到非常奇怪,且不可思议。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苦苦央求妈妈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妈妈为了防止他再去那里,就把有关破庄廓的骇人的故事讲给了他。
她说,很久以前,八个商人路经破庄廓时,天色已晚。不得已,就进入了破庄廓。
奇怪的是,高墙红瓦、气度非凡的破庄廓里,四面都是阔气的房子,陈设十分豪华。却不见一个人在里面。
早已疲乏的商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马匹照顾好后,胡乱吃了点干粮,便来到北厢房的炕上,倒头就睡。七个人头朝炕沿,一人因受不了拥挤而脚朝炕沿头朝里睡下。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突然,一阵风将房门吹开,随即旋进一团黑影,在屋子里跳来跳去,慢慢变成一具骷髅,张牙舞爪地在房内搜索着,样子十分恐怖。原来是一个恶鬼。
见炕上有人正在呼呼大睡,恶鬼高兴极了。几个跳跃就来到炕前,伸出魔爪,左一个右一个地掐下炕沿上的人头。不一会,就将七颗人头啃食光了。
“八双鞋七个头,八双鞋七个头……”啃完后,恶鬼嘴里念叨着,在炕前转来转去,分明在寻找第八颗人头。
早已被吓醒的头朝里的那位,也就是恶鬼嘴里的第八位商人,听到恶鬼在找他,下得用被子裹紧头脸,连抖都不敢抖一下。
恶鬼毕竟是恶鬼,虽然力大无比、穷凶极恶,终究是缺乏思维的缘故,除了在原地跳跃外,就不知道掀开被子寻找。
恶鬼见不到第八颗人头,就怒气冲冲地对着地上的鞋撒气。一会踢到这,一会踢到那。
“咯—咯”。正在恶鬼大发脾气的时候,不知那里的公鸡,引吭一声,远处庄子里的公鸡都此起彼伏地叫起来了……
恶鬼闻听鸡叫,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去。
没死的那位商人闻听没了动静,从被窝里遛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拴马的地方,骑马逃遁而去了。
林林听了妈妈讲述的故事,回想到破庄廓里的情景,房屋虽然已被拆除,但墙上用来支撑木头的好多洞却清晰可见。显然,妈妈的故事是真的。
林林禁不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从那之后,林林再也没到过破庄廓附近。
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加,土地愈来愈紧张,破庄廓附近的荒地也一点点被开发,破庄廓的围墙也被一段一段地拆除,里面的地也种上了庄稼。
破庄廓剩下的最后一墙,高耸了好长时间后,也被推倒了,从那时起,有关的故事和破庄廓一起进入了历史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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