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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莲

时间:  2022-02-23   阅读:    作者:  姜凯

  我边往楼下走,眼泪边不争气地往下掉。我的榜样我的楷模,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活成这样。

  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福特大轿车等着我们,上了车,就好像进入了洞穴,车往哪边开怎么走一概不知。大表姐竟坐在车上睡了。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座院落,是一幢三楼别墅,层层大铁门,道道森严壁垒。背着大表姐下车,我头晕眼花,不知道怎么走,她却仿佛换了一个人,精神百倍地瞪圆了眼睛,告诉我往这么走往那么走,好像她曾经住过这里似的。两个老人在后面跟着,低着头也不吭声,噤若寒蝉,浑身哆哆嗦嗦。

  进了一楼的方厅,我被室内灯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在沙发上放下大表姐,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打开喝了,放下瓶子才看到厅内大圆桌子旁坐着一位秃顶胖墩墩的白发老头儿,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他正和大姨夫大姨坐在那里聊着什么。

  大姨让我管他叫首长。他站起来摆摆手说,什么首长,还是叫会长吧。你是爱莲,听谭宝莲说过,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听着这话不知为什么显得特别刺耳。

  他向大表姐摆摆手,这时大姨夫竟一个箭步蹿过来顺手抱起大表姐,几步迈到老头身边轻轻放下。大表姐嚅动着嘴,说了什么听不清,竟嘤嘤地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大姨夫向我挥挥手,我走了出去,方厅的门关上了。我看见两个厨娘样的婆子在端着菜盘进屋。这时身后的络腮胡子扯了我一把,说,别指望往桌上挤了,没有你的位子,还是跟我来吧。他推开另外一间屋门,屋内一张小桌已经摆好了四样热腾腾的菜和米饭。络腮胡子从酒柜拿起一瓶红酒倒上慢慢品着,我则狼吞虎咽地端着碗米饭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伏在桌子上睡了,醒来上卫生间时,看到大姨夫和大姨两个人被那个老头儿送了出来。他看上去要比大姨夫苍老一些,但气质上却天地之隔。大姨夫,典型的乡巴佬,那人却像水浒传中说的大官人。

  夫妻俩好像老头子为他们家做过天大般的好事一样,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地边走边点头哈腰。我问大表姐呢?她低声说,两口子还有话说,咱们先走,过一会儿她就回​‍‌‍​‍‌‍‌‍​‍​‍‌‍​‍‌‍​‍​‍‌‍​‍‌​‍​‍​‍‌‍​‍​‍​‍‌‍‌‍‌‍‌‍​‍‌‍​‍​​‍​‍​‍​‍​‍​‍​‍‌‍​‍‌‍​‍‌‍‌‍‌‍​。

  临走时,会长老头儿还特别走到我跟前,拍拍我肩膀和我握握手,笑容慈祥地点点头。

  我们上车走了,会长还站在门口向我们挥手。老两口儿也回旅店了,我回医院等大表姐,先睡了。

  是谁打了我一下,我猛然醒了,是大表姐,她换了一个人似的,自己也能走路了,只不过走起来有些趔趄不稳。她好像喝酒了,进屋从包里又掏出瓶白兰地,从桌柜里找出腰果,两个水杯,分别满上酒,把我扯过来说,表妹,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和你说两句话。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我可能是出国。我问去哪儿?她向我摆摆手,不让我打断她。她说,我自己的事终于了断了。以后你我山高水长再见面,不知道何时了。说完眼泪哗哗地流着,一扬脖把酒干了。我随后也喝了。

  我满腹疑问想说,怎么没有人提我的工钱呢?我想问,怕大表姐说我小气。可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事了,我两手空空,白白侍候她了?我好生气恼。也许大表姐看出我的心思了,她说,你的工钱会让大胡子发你微信里。

  大表姐喝完了酒就躺在床上打起了鼾声。我也喝多了,随便她怎么睡吧。我坐在那里还在喝,也因为喝多了有了想翻翻她皮包的冲动。打开了包,口红,面巾纸,一沓银行卡。我又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塞了回去。我翻她皮包的夹层,看看有没有现金,一摸硬硬的像一叠纸,掏出来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蓝皮薄日记本。我翻开了,芝麻粒的小字写着,“我今天又看到了狐狸精开车把他送回来了,今晚上我就和老狐狸摊牌,不是她死就是我没。”下面画着两个骷髅头骨,还有两把匕首,几滴血。我还想翻下去,大表姐忽然坐起来喊口渴,我连忙把本子塞到屁股兜里。装作歪倒在床上。

  她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哗哗撒了泡尿,出来提着裤子找水喝,却看到皮包咧着嘴对她笑,她皱着眉头问谁翻包了?我佯装半梦半醒地说,你回来时就在包里翻找呀,我问你又不说,你好像是在找什么药。她打开瓶水咕咕喝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拍拍脑袋,倒在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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