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点四分
树木之间,已经停息关于生病的话题。
虫子的叫声挤着去了巷子深深处。
黑屋顶,黑寡妇,黑胶片,说晚安。
七月的三只鹿
傍晚,她去了趟田间。
夕阳令她羞愧不已,
不知道将内心的哪一只小鹿
献给溪水。
公车女巫记
公车上空无一人,她有些窃喜。像一个人将要独享一场盛大
的宴席。
那么多的空椅子,她选择离后车门最近的位置。
可以快速逃离,她想。
汽车满腹的安静,她体内的丝竹之音保持节制状态。
司机沉默不语,反光镜里,他有一排洁白的牙齿。
她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钻进司机的身体里,运载一截长方体的空气,停不下来。
她躺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每次醒来,梦境就像躺在她旁边的一本书。
但它有章鱼的腕足,吸盘她左边的乳房。
有女子细碎的脚步临近。有人抱起她,褪掉她的长裤,
露出蛇纹小内裤。
她用柔软的力气,拽紧。
又有走远的声音,她隐约听见“来呀,你来。”
她是想去的。
要醒,用力地醒来。
她下意识地摇晃自己。
她在黑洞一样的屏幕里,看见自己陌生的长头发,像一道
喑哑的瀑布。
她躺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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