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冬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大小兴安岭,便是朔风吹,林涛哄,峡谷震荡了。这时,鄂伦春人狩猎的黄金季节到来了。茂密的山林里,生活着野鹿、罕达犴、狍子、野猪、黑熊等兽类,还有栖息的树鸡、山鸡、飞龙等禽类,为鄂伦春人的狩猎生活提供了丰富的自然资源,金山打猎单枪匹马不行,鄂伦春人都是成帮结伙地“打围”,由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率领。一旦发现猎物的踪迹,要听从老猎手的指挥,前面引诱,后面围攻,左右堵截,相互配合接应,加上网套等工具的帮助,才能捕猎到强悍的野兽。最惊险有趣的,是“掏仓”猎熊。隆冬季节,野熊没有更多的食物可吃,便钻入早已准备好的洞穴“蹲仓”冬眠。野熊有棕熊和黑熊两种。棕熊不会上树,多在山坡修筑“地仓”;黑熊能爬树,有时在树下穿洞坐“地仓”,有时爬上树杈营运“天仓”。当猎狗发现熊窝时,猎手们悄悄四下埋伏好,派一个由经验的猎手走进前抛掷石块,轰赶野熊出洞。有时兄一经吵扰就惊慌地出“仓”逃命,埋伏在左右的猎手一起开枪,即可将野兽捕猎。而有些时候野熊躲在洞里“按兵不动”,猎手们就用长杆将点燃的草捆向“地仓”里捅,或用树枝拍击树干,捅得野熊耐不住了。吼叫着往洞口冲。待其刚露头,身子还没出洞的一刹那,猎手的枪炮齐响,野熊便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这时,老猎手从腰间麻利地掏出尖刀,对准熊胆的位置剜进去。顷刻,还在颤抖着的地熊胆便托在手中了。据说,挖熊胆要手疾眼快,慢了,熊死透了,胆就萎缩了,少卖好多钱呢。与此同时,猎手们也一起动手,挖心的,掏肝的。剜肺的,一阵忙活,野熊的五脏六腑全部掏出来了。这还不算完,上面浮一层透明的血清,在把血清灌进肠衣里。
一场惊险的战斗结束了,该找个窝风的地方造雪房子了野炊了。他们来到风口两侧厚厚积雪的雪山前,掏雪洞,挖雪块,再在坑的四周用雪块砌成一个半地上的雪墙,用树枝压好顶,在压上雪块,封好门窗,留好通气孔和排烟孔,宽敞坚毅的雪屋便造好了。在雪地上铺满柔软的草,在屋角架起掉锅,点燃干树枝,雪屋立刻暖和起来。把袍子、野猪、熊或鹿肉切成大块,放到锅里,顷刻,掉锅里的野味发出诱人的香味,大家变各操兵刃,赶快将鲜嫩可口的肉块捞出,人手一块,用刀削成肉条,蘸上盐沫、野韭菜花和野葱制的肉汤,味道更加可口。这时猎人们拿出烈酒,一口肉一口酒地吃喝着。有时,把煮熟的熊肝、肺心切成小块,和煮熟的熊脑拌在一起,加入野韭菜花和野葱,用野猪油或熊油搅炒,味道极鲜美。喝高兴了,马上拿出刚灌完血清的肠衣,加上盐和野韭菜等佐料,少顷,又多了一道白嫩爽口的上等菜肴。有的猎人闲煮熟的肝和肾吃着不过瘾,索性用身旁的雪洗擦一下及生吃生嚼。生肝伴酒喝,有滋有味。据说,生吃肝肾明目清火,不知有没有道理,反正鄂伦春猎人都喜欢这样吃,习以为常了。
吃饱了,喝足了,劳顿了一天的猎人们便打开随身携带的狍皮睡袋,舒舒服服地钻进去,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系好袋口,戴好长毛皮帽,任凭屋外风雪交加,屋内都是鼾声如雷。—此时,猎人们早已甜甜地进入梦乡。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