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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时间:  2024-03-22   阅读:    作者:  冯瑞智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蒋士铨的这首诗表达了母亲无穷无尽的爱子之心,歌颂了人间最伟大的爱——母爱。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女性,她是那样的平凡,却也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那样的伟大。

  母亲,您在那里……您为什么静静地离我而去!您知道我是多么地思念您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母亲,想着想着,潸然泪下。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分昼夜的运转,日复一日地忙碌着。

  小时候,我对母亲的印象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管家,不但管家里人的衣食住行,而且白天去生产队出工也是顶着一个男人。晚上回来总是洗萝卜呀,切土豆片呀,或者给我们缝衣服,纳鞋底。我们经常伴着母亲纳鞋底的“嗤、嗤”声和拧麻绳的“咯吱”声入睡。纳着纳着,麻绳用完了,熟练的拿起自制的拧车“咯吱、咯吱”拧起麻绳,什么时候把麻绳的单匹拧好了什么时候睡觉,第二天中午收工回来,趁吃完饭的当儿,让我们一个牵住一头,一个从中间用手指勾住站在对面,不然院子里不够长。她自己抓住另一头在手心里唾一口唾沫便飞快的搓了起来。有一次,不安寂寞的我站在母亲和姐姐的对面用中指勾着麻绳,感受着经过母亲双手拧搓传递过来的动感,随着母亲这边的绳索越来越紧,我便两手互换传动绳索,结果一不小心麻绳从我手指滑出,在地上如同传说中的蛟龙出水,上下翻滚迅速拧在一起。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将麻绳解开全部缠在母亲的几个指缝中,原本是为了节省时间,可这么一来麻绳没合成反被耽误了许多时间。母亲也没说什么,让我找了跟筷子,将筷子插进门关子,麻利的把麻绳系在门关子的两侧,边放缠在手上的麻绳边往远处走,手上的麻绳放完了,母亲转身习惯的将麻绳的一头噙在嘴里用牙咬住,一头用两只手掌快速的搓了起来。感觉一头的紧度够了,便将紧的一头换在嘴里,把另一头拿在手里很有节奏一抓一搓,两头都拧紧了,将两根绳头并齐,在手里再搓。约摸松紧度合适,便让我拿一条旧毛巾半截半截用劲来回擦,直到绳子不拧了,麻绳上面的麻片也擦光了,然后缠在手上,等全部擦完,从手上取下,按圈双手自然一拧,这才算一根既光滑又匀称的麻绳合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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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光是在家里不得闲,在外面也是超常规的辛苦。那年我上小学四年级,时逢冬季碾场,晚上放学回家路过生产队的打谷场,我从路队里跑出来到打谷场找母亲。刚进场门口,看见母亲涨红着脸扛着一百斤重的口袋从麦场向五百米外的仓库走去。返回的路上,她习惯地抽出系在纽扣上的布巾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这时,我的心猛地抽搐了几下。那些碾场的人当中,只有母亲一个女人。碾场很辛苦,可挣的工分高,一户只有一个人参加。母亲为了挣高工分,便和一群男人一起拼力气。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尽管男人们都说口袋由他们扛,但母亲为了避嫌,还是争着扛。原本我打算看一眼母亲就回家,但看到母亲一边擦着汗,一边连续扛着口袋穿梭在麦场与仓库之间时,我躲在麦垛后边,偷偷看着,眼睛一次次模糊,泪水顺着我冻得发紫的小脸颊直流而下,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替换母亲碾场。

  小时候,我最期盼的是端午节。每年端午节前,生产队或多或少给每家分一些小麦过节。母亲便鼓动我们推磨,因为我们也知道,只有什么时候用石磨把面磨下来什么时候才能烙白馍。每当这时,我们都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大伙抢着抱起磨担在小而园的磨道里涨红着小脸像飞火龙一样转了起来。母亲也很着急,不等我们完全将面磨下来就从磨台上端些过去,在案板上放一根擀面杖,上面放上箩,把面盛入箩内,将箩顺着擀面杖来回拉动。不一会,案板上堆起了一座白花花的细面小山。为了让孩子们及早拿到白馍,母亲便风风火火的拌面、入碱、做花。片刻间,一股浓厚的麦香味从厨房随着热气飘出,让人垂涎欲滴,接着,母亲便把白灿灿、香喷喷、呈现各式花纹的园白饼分给了在厨房门口守候多时的我们。大家拿到白馍,捧在手里,闻着那麦香的味道,尽管馋的要紧,总是舍不得开口将馍咬破,硬是等着那碗渴望已久的鸡蛋面片子。

  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哥哥又是大队干部,母亲经常说“好出门不如寒家里座,对来家的客人要照顾好”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母亲的面擀得非常好,就像母亲的做人一样,方圆闻名。家里一来客,随着厨房一阵案响,一阵风箱声,母亲很快就用木盘端上几碗热腾腾的面来。由于当时很少有肉,母亲便将面擀好了,切成两公分左右宽、十公分左右长的薄宽片,打几颗鸡蛋,滴一些胡麻油,那个味真是绝了。客人吃的时候,我们做孩子的就被打发着去外面玩,玩不了多久,我们就偷偷溜回来,盼着客人是否吃过了,有剩下的。果然在锅底里留有那么一碗半碗,母亲便一人一点分给我们,在那困难的岁月里,纯白面只是待客,除了逢年过节,家里人平常很少能吃到,那个香啊,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等我们成家立业,母亲已经老了,但她还在守望着我们记忆中温暖的家,为孙辈们的成长而操劳。记得那是一个风雪交夹的傍晚,在镇上读初中的小儿子周末放学后怎么劝也劝不住,他和每周一样,非要回家去看望奶奶。镇上离家足足有十公里远,无奈之下,我冒险骑摩托车带儿子一同回家。快到家时,老远看见在距家五百米外的大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住拐杖站在风雪中等待。来到跟前,从母亲银发上落下的厚厚雪花不难看出她老人家已在这里等待了好长时间。望着母亲高大而越来越单薄的身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每当想起母亲,我便浊泪难收。她除了享受多子多孙的天伦之乐,这一生,她经历的全是苦。假如人生能够重来,我还要做她的儿子,我要全身心孝敬生我养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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