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一个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一个让人充满欢乐与微笑的日子,然而,每每想起母亲的生日,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痛,那是一种抽打在我内心深处最软弱肌肉上的一种痛,让我欲哭无泪、欲叫无声。
孩提时代,我常常为母亲的那句“我们大人不过生日”而迷惑不解,而后,渐渐长大的我似乎明白了母亲。那时家里穷,父母就是在自己生日时,也舍不得吃上一口好东西。后来生活刚刚好转的家又因我姊妹三个的学费而陷入困境,所以在全家勒紧腰带,供我上大学的日子里,母亲的生日,还是在平凡而劳累的一天中度过。
然而,母亲还是没有忘记我的生日。大一那年,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了母亲寄给我的两个咸鸭蛋和一封信,在信上母亲说:“你的生日快到了,这两个咸鸭蛋你收到后先吃了吧,别到你生日时放坏了。我本该亲手为你做上一碗面条,可……,哎,对不起,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身处外地的我读到这里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母亲那句“对不起”,让我那样的感动,母亲啊其实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是你那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我啊怀着深深的自责与内疚,我把母亲的生日写在书本的封皮上。
母亲生日那天,当我提着用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为母亲买的最便宜的蛋糕,出现在正在劳作的母亲面前时,母亲用那惊讶后变为惊喜的眼望着我问:你怎么回来了?我骄傲地说:“为了你的生日,瞧,这是我为你买的蛋糕。”母亲看了看我手中的蛋糕,又一次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说:“我的生日?孩子,蛋糕多少钱买的?这东西是咱们老农民吃的吗?你快给人家退回去吧,再说我们大人不过……”。母亲看到红了眼圈的我,突然改变了话语说:“走咱们回家,吃蛋糕去”。路上母亲逢人便宣扬着:走去我家吃蛋糕吧,我儿子给我买的。从别人羡慕的应付声中,我读懂了我带给母亲的骄傲,然而,不知怎地我的眼里却泛着淡淡湿。
回到家后,当看到被乡亲们尊称为“万花筒”的母亲一边吆喝着我们姊妹,一边用笨重的菜刀切着蛋糕时,我的泪又来了。
第二天,在送我上车的路上,最小的弟弟突然问我:“哥,明年我们什么时候给母亲过生日啊?”望着他那幼稚的脸,我笑的差点跳了起来,“当然和今年一样了,你以为是年龄啊,生日还会变吗?”我笑着说到。“啊,可是母亲昨天对王奶奶说她有两个生日啊” 弟弟喃喃的说到。“两个生日”?我看着母亲问到。“啊,都怪我没告诉你,我的生日和身份证上的不一样,再说只有你心里有我,有我这个生日就够了,至于它是哪月、哪天不要紧的,母亲笑着对我说到,可是我却再也抑制悔恨的泪,偷偷转过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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