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新加坡著名女作家,新华文学奖获得者,与《意林》合作新书《来者,必去》热销中。
横行的鼠辈,再聪明,毕竟还是鼠辈,花样再多,依然逃不出被歼灭的噩运。
最先遭殃的,是家里的肥皂──被咬得东缺一口、西缺一角,而且,有一条一条狰狞的抓痕哪!
究竟是什么东西有吃肥皂的嗜好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怪事频频发生。桌上的巧克力,莫名其妙地被咬掉一半。孩子放置在房里的方便面,吃得只剩一个空空的杯子。无辜的面包,也屡屡遭受粗暴的侵袭。接着,这儿那儿,都留下了一小团一小团黑黑圆圆的东西。
我毛骨悚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家有鼠患。
一向爱整洁,而到访者也曾用“蚂蚁也不爱来的地方”来形容我的居处;万万想不到,干净如斯,居然还会引来邋里邋遢的“不速之客”!最奇的是,屋里收拾得纤尘不染,东西摆设得井井有条,鼠辈根本没有藏身之处;而上上下下地进行了地毯式搜寻,也没发现鼠踪,偏它偷食的痕迹又无处不在,污秽的粪便也挑衅似的遗留处处。
苦恼化成了心中的一团乱草,正无计可施的当儿,人鼠蓦然在厨房“邂逅”。
那一夜,口渴而到厨房取水喝。灯一亮,便看到一团乌溜溜的黑影鬼鬼祟祟地窜来窜去,我尖叫出声,凄厉的喊声将屋外酣眠的树木全部唤醒了;老鼠的惊恐绝对不逊于我,人与鼠,慌慌张张地分头逃遁,只见它敏捷万分地爬上靠窗的壁橱,又老马识途地从窗口逃了出去,快速隐没在屋后的丛林里。我呢,跌跌撞撞地退到了厨房门口,整张脸宛如被斑兰叶熏染过,惨惨地变成了绿色。
那只老鼠,身体鼓圆鼓圆的,尾巴细长而油亮,好似一个神出鬼没的“雏形巫婆”。它是鼠辈里智商超高的,每晚万籁俱寂时,便潜入我家,肆无忌惮地到处乱窜,挑肥拣瘦夜夜盛宴。饱食之后,便拖着那条可以淌油的大尾巴,施施然地回返丛林的鼠窝。
我去买粘鼠板,把炒香了的花生米撒在粘鼠胶上面,置于厨房。次日查看,发现粘鼠板边缘的花生米被吃得一干二净,留下了少少一些爪痕,鼠踪未见。这鼠,着实狡猾得令人抓狂。当晚,换了老鼠笼,把一片鱿鱼烤香了,放在笼子中央。次日一早,孩子大喊:“妈妈,抓到了哟!”冲过去看,那鼠,被关在笼子里,神情猥琐,奄奄一息。
横行的鼠辈,再聪明,毕竟还是鼠辈,花样再多,依然逃不出被歼灭的噩运。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