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们需要强制地对自己做出拾捡和整理,保持清醒,不因志得意满而狂妄,也不因风雨俱来而败意。这种强制,久之,便会成为一种推动。当热情半途告罄,支撑我们开到荼蘼的,便是这种律己式的强制。
不费气力地依山走笔,随水流墨是容易的,但我们还是需要积极而主动地保持对世界的信心和期待,保持对自己不断探知和发掘,并能对此有所践行和解答。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每天上午9点到下午2点会强迫自己进入写作状态,一时才思枯竭,无从落笔,也会强制自己在书桌旁坐上两个小时。印度作家奥修也曾说,宁静可以保存能量,借助静默可以达到平衡,看清事物的形成与消散。所以,他建议“每一个家庭都应该强制性地每天静坐一个小时,如果必要的话,一个人甚至可以少吃一餐,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应该进行每天一个小时的静默”。这样的强制,是坚决的自我约束与自我克制。
世间之物有所持守,有所置弃,便形成了自己的秩序。人浮于事,便无法跳脱这样的规则与秩序,这就预示,生活并非是毫无禁忌的,需要辨识、择选、规避、克制,从而远离危险,安然无恙,四平八穩。
即便是爱情,也应当存有克制,可以心无旁骛,却不能不闻雷霆。一些人彼此走失,纵使仍旧相互挂心,也只得听任内心滚滚滔滔,却觉得什么话都是不宜多说的。彻彻底底地爱一个人,宁肯分道扬镳,送别他在远离自己的世界里幸福,饮憾食恨,而不会想到去涉及和干预。即使爱情未获成全,也不要彼此埋伤。
我们会发现很多原先乖张、飞扬、傲岸、遗世独立的人,一番独饮风雪,大起大落,岁月悠长之后,会更多地处于安静的位置:没有过多的言辞,也没有对人事的评断,羞于表白,不屑唇舌。这种安静,也是一种强制,是随遇也是恪守,是自省也是原谅,也无风雨也无晴。生命的完满,一半在于奋勉,一半在于安顿。
外界的叶茂花繁、次第花开,并不代表内心也会如此满盈风华。强制地对孤独和寻常省觉并作出寻找,才不会被这世间的繁华所误,在得失、成败、进退中,要不失自己的闲情逸致,清宁守常,玉壶冰心。
读不下去的书,读下去往往豁人耳目;走不下去的路,走下去兴许风光无限。强制地去阅读,思考,清扫,负荷,坚强,信任,期待,实践,不忘初心,规律作息,春风待人……严于自我,便易于建立原则,养出习惯,使人从中有所获取并得到成长。
如果只是最初的热情,并不足以破竹燎原,当星火燃尽,维系那片火与光只能依靠我们胼手胝足地从我汲取,给天地和时光源源而来的温暖。
正如写作,尽管应者了了,我们也要强制自己对外界有所传达。这种留存,不仅是对生命的交代,也是探索。发现新的自己和遇见对的人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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