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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欢乐

时间:  2023-11-26   阅读:    作者:  陈旭红

  在深秋的暮色里,他们从鸡尾的高坡上洋洋得得地走下来,过了小桥便进入了鸡的腹部正街处,他们每路过一户人家门口,人们都愉快地叫着小乙你找媳妇回来啦,小乙牵着女子冲人们笑而不答。女子羞羞答答用一方手帕半遮面,未遮掩的这边向着小乙,双眼盯着他看,好似世上只有小乙一人,脚步随小乙磕磕碰碰地往前迈。

  夜里,小镇上许多人家的大人小孩子都在说小乙找媳妇的事儿,大家谈论着延伸了诸多的话题,有人甚至添油加醋地说一番,谈论这件事对于小镇的人们来讲比吃晚餐快意得多。

  毛屠夫家这天正好来了邻省的一个朋友,吃晚饭时,他们也聊起了小乙的事。毛屠夫说:“这个小乙比原来的小乙到底强些,晓得找女人,还没苕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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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媳妇翠柳儿扬眉说:“他不苕,对世事他有数,他是人苕心不苕,才不像那些心苕人不苕的人。”

  客人一笑,说:“这人的底细我清楚,我认识他父亲,我们还是同乡呢。他原是个性格和顺的人,是受了许多的刺激和打击,成了现在的样子。要是他家有个亲人好友照顾调理,他早好全了。他五岁时母亲去世,他父亲一直未娶,与他相依为命。高中毕业后他父亲替他说了门亲,往来五六年,那女的忽地跑出去打工不再回来,他找了去,要女的回来,那女的不回来,还叫几个人打了他一顿,回到家,他大病了一场,渐渐地快要好起来时,他父亲不慎坠到桥下摔死了。慢慢地他变得不再说话,神志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个人拿着他父亲留下的一把二胡去他父亲坟前拉,只拉父亲爱听的欢快黄梅调。犯神经了深夜里出来游荡,冲天大吼。村里的小孩子们怕他,一些要不得的人开始赶他,甚至因他的苕相吓着小孩子,小孩子家的大人就打他。后来他大病一场,好了后听说就哑了,没人再听到他说过话。这几年他一直飘在外,几乎不见他回去过,在你们这儿看上去他过得还不错啊!”

  翠柳儿听完,长叹了一口气:“这人啊,苦命!能有这样子,怕也是他过得最好的日子。”

  二

  小乙领着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搬了两次家,后一次他们搬到小镇东头鸡头山上的社庙中,社庙本是当地人用来祭祀土地神的,应当是清静庄严之所,但小镇上的人们没有谁去指责他们,由他带着花姑娘住在那里。

  小乙自带回来了女子,隔三差五地去镇边鸡头山下秋葫芦家讨干净的稻草。这天早晨,小乙见太阳洒进了社庙内,急急忙忙又来秋葫芦家讨稻草,秋葫芦媳妇想逗他说话,就问他怎么又讨稻草。小乙腼腆地笑,不开口。秋葫芦的媳妇说你不说,我就不给。小乙轮着一对大眼依旧看着她,仍是笑着,可怜地将身子依靠在大门框上。秋葫芦媳妇急了说:“你一边靠着去,这么杵在眼睛头上,不声不响的,不知道的人还道我欺负一个苕。”小乙听了垂下眼皮,半遮上他的那双大眼,缓缓地回转身去。这时半瘫在床的秋葫芦的老娘在里屋大声对儿媳妇说:“他讨稻草做么事你不明白,你要是真不明白你连小乙不如,我的秋葫芦儿算是白脱趟人生,娶你这样的苕婆娘。”

  秋葫芦媳妇被说得脸一阵阵泛白,几步跨到院角的草堆前,从草堆中抽了一捆干爽的稻草丢到小乙面前说:“拿回去练窠。”

  小乙把稻草理了理,放在一边,拿一把旧斧帮秋葫芦媳妇把用来过冬的几段干柴劈了后,替她码在墙根底下,才夹着稻草走了。他虽不说,而这所做的一切自然是还拿稻草的人情。

  小乙抱起那捆干爽洁净的稻草,深深地细细地闻,似乎很是清香。回到社庙,他散开稻草,仔细地清整草穗中的秕谷和烂草衣,然后把整理好的稻草放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上薄薄地晒开。花姑娘见了,嘻嘻笑地往草里滚。小乙忙拉起她,笑着哄她进屋,他大约怕岩石硌着花姑娘的身子。花姑娘极听他的话,嘻嘻笑地跟着他进屋,将地上原有的绵潮的稻草往出抱,小乙在一旁笑看着她,很快也投入清场中去。

  下午太阳稍有些偏西,小乙赶紧就着太阳的热气儿把稻草抱进屋,重新铺整他和花姑娘的床铺。才铺好草,花姑娘就笑着倒进去,像只小花狗在草里翻来倒去。小乙本想将床铺被褥铺整好再陪花姑娘玩,却被花姑娘眼前的快乐所感染,陪着她一道在香扑扑脆麻麻的稻草中玩耍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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