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尔从来没有戴过,作为一项规定,他试图将自己的私人生活与工作分开。
“是的,我结婚了。”
“多久了?”费兰问。
“二十年。”
“伙计,”费兰笑着说,“时间够长的。”
“我在警校的时候认识了我太太朱蒂丝。”
“你当了一辈子警察,我看过你的简历。”他笑了,“在你抓住我之后,报纸上出了个头条叫《将军》,这很有趣。”然后笑容消失了,“你看,我母亲去世后,父亲没有再婚,部分原因是他无法保住工作。我们一直在搬家,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二十个州住过。文章里说,你大半辈子都住在这附近。”
他终于肯多说了,博伊尔兴奋地想,让他继续。
“住在离这里三英里的马利蒙特,已经二十一年了。
“我去过那里,那地方真漂亮。我在许多小城镇住过,很艰难。最糟糕的算是上学了,作为班上的新同学,我总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有个警察爸爸可是优势,没人会找你的碴儿。”
博伊尔说:“这可能是真的,但是,也有别的问题。你可以想象,我也树敌不少,所以经常得不断地把孩子们从一个学校转移到另一个学校,且尽量不让他们进公立学校。”
“你把他们送到私立学校去了?”
“我们是天主教徒,他们可以上教区学校。”
“格兰维尔的那个?那地方看起来像个大学校园。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伙计。”
“不,他们在埃奇蒙特。虽然规模小了点儿,但还是要花一大笔钱。你有孩子吗?”
费兰摆出一副强硬的表情。博伊尔可以感觉到,他们正在接近某种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有过。”
继续鼓励他,稳一点儿,稳一点儿。博伊尔心里想,小心翼翼地做着引导。
“怎么回事?”
“我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对不起,詹姆斯。”
“我有两个妹妹,双胞胎。她们比我小四岁,我不得不照顾她们。我父亲,就像我说的,经常跑来跑去。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大概了解了做父亲的滋味。”
博伊尔点点头。儿子乔纳森出生时博伊尔已经三十六岁了,但他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做父亲的滋味。当他把这件事告诉费兰这个囚犯时,费兰笑了。
“你的孩子多大了?”
“乔纳森,他才十岁。艾丽丝九岁了。”博伊尔忍住了一种荒唐的冲动,没有亮出自己钱包里的照片。
费兰突然变得忧郁起来,锁链叮当作响。
“瞧,那对双胞胎总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玩具、时间和我的注意力。我成天辅导她们读这个,读那个,这意味着什么……天啊。”
博伊尔注意到了他脸上的愤怒。接着说呀,他默默地催促着。他没有记任何笔记,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伙计,这几乎把我逼疯了。我不得不独自一个人承担,因为父亲总是在约会——好吧,是他称之为‘约会’——或者是喝得酩酊大醉。”他猛地抬起头来,“见鬼,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吧?”
博伊尔被囚犯突然冷淡的声音刺痛了。
“我当然知道。”警长诚恳地说,“朱蒂丝也有工作,很多次都是我在陪孩子们。我爱他们,就像你爱你的妹妹们一样。伙计,这需要你付出很多。”
费兰的眼神游离了一会儿,眼睛像安娜·德弗里奥克斯那般呆滞。“你妻子有工作,是吗?我妈妈也想出去工作,但父亲不让。”
他称他的母亲用的是“妈妈”,对他的父亲却用了更正式的称谓。我该怎么理解呢?
“他们一直在为此争吵。有一次,当父亲发现妈妈在看招聘广告时,气愤地打碎了她的下巴。你妻子是做什么的?”费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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