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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阿豹

时间:  2024-03-24   阅读:    作者:  李世斌

  我插话道:“你认识那个老板?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阿豹道:“我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我。他下巴上有一粒黑痣,上面长了一撮毛,我还能看走眼?那晚我进了五楼的家,老婆正在冲澡,平时这时候她早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我问她干吗这么晚还没睡,刚才都做了啥,见没见到大酒家老板一撮毛?老婆没正面回答我,还数落我是不是又喝多了,还骂我神经病!”

  “我觉得你确实跟神经病有点儿像。”我咧咧嘴说。

  阿豹又说:“从那以后,我晚上踏车如果经过家门口就留了点儿神,还真又让我撞上了一回,一撮毛神秘兮兮地从楼道口出来。我当即叫乘客在车篷里等我一会儿,我跑上楼,打开门锁,见老婆穿个裤衩子正要冲澡,怎么又是这会儿冲澡。”

  “我看你是钻进死胡同里去了,没鬼也被你想出鬼来了。”我说。

  “都两个月了,她就是不肯让老子搞她,说是都更年了没兴趣。而且还曾经在我面前说过那个一撮毛怎么怎么有本事,将来囡儿嫁人就要嫁像他那样的有钱人。江南,你想,她这像不像是外面有人啦?怎不叫老子起疑心呢。”阿豹眯着眼说。

  “都快半百的老夫老妻几个月不搞也正常么,别疑神疑鬼的,喝酒。”我举起酒杯跟阿豹的酒杯碰了一下说。

  阿豹把酒喝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说:“说实在的,我也不大相信我老婆会对我不忠。她家条件比我家好,书也念到了初中毕业,而我家兄弟姐妹一窝子,我才念了三年书。我老婆在村子里可是一朵花哩,当年那个狗屁支书想讨好我老婆,在酒桌上给我老婆夹了只鸡腿。我忍住了,但那小子上凳还要上桌,搂我老婆腰要跟他喝交杯酒。老子忍无可忍上前照着那小子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两鼻孔的血就流下来了。我就是心里放心不下才把她连囡儿一块带到城区来。我和老婆是青什么马……”

  “青梅竹马。”我插话道。

  “对,对,是青梅竹马,我俩从小就好得跟一个人一样。我今晚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我每晚在外风里来雨里去地踏车,就想弄清楚她晚上究竟在家干些啥。”

  “你这是让我帮你,帮你捉奸?你真的把自己当卖烧饼的武大郎了?真是个神经病。”我瞪了阿豹一眼说。

  “不说废话了,”阿豹站起身拽住我说,“讲义气,帮我去一趟,我就是想弄清楚一撮毛晚上老往我家这儿跑是为什么。”

  没办法,我只好跟在阿豹屁股后头走,大约五分钟,便到了他家楼下。在楼下的一株榕树下,阿豹拉我在石椅上坐下。一个从事公安工作的帮战友干这种事真有些不太合适,我伸手摸了一下阿豹的腰间。阿豹说:“干嘛,是检查我腰间有没有别着刀啊?”

  “可不是么,你小子发起浑来啥子事干不出来!”我说。

  “凭我这身武艺还需要家伙?再说家里还有两把菜刀呢。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给当个证人,在城里我又没有其他朋友。”

  “别神经了,闹出人命来咋办?你还有个念大学的囡儿呢,你可得考虑好后果。”我递一根烟给阿豹,又用打火机帮他点上,我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阿豹吐出一口烟圈,神态似乎有点儿迟疑起来。等一根烟抽完后,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看上去约六十来岁的男人从阿豹家的楼道走出来。阿豹贴我耳根说:“喏,就是他,一撮毛。这里头一定有鬼名堂。”

  老男人朝两头看了看,便快步离去了。

  阿豹望着那人背影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和有钱的老板好多就是不长翅膀的鸟人!”阿豹说完站起来拽上我说,“刚才犹豫了一下,耽误了时机,讲义气,陪我去家里,看看那婆娘这会儿正在干啥。”

  我挣开手道:“别拽我,老子跟你上去就是了么,唉,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战友。”

  上了五楼,阿豹熟练地把钥匙插进锁孔,几乎同一时间门便“咔嚓”一声打开了。逼仄的餐厅只有一张旧圆桌和几只方凳,阿豹示意我坐下,掏了一根烟给我,说:“家里也没备茶叶,就抽烟吧。”

  我点上烟问:“你老婆呢?”

  “阿芹,躲屋里头干嘛,还不快出来,战友来了。”阿豹朝紧闭的卧室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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