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深渊

　　到了巴河。双桨嘎吱嘎吱

　　一只、两只、三只

　　无数只鸟儿

　　巨大的双桨和双翅

　　看啊，串串脚印被夜色溶化

　　爆出一窝窝草芽，这变化的幻影

　　就是满山遍野的火

　　燃烧的时候，是你所见的海洋

　　群山退回海的内部

　　峰峦上，那些不死的植物

　　朴实坚硬，散发着异香

　　诱惑着迷人的深渊

　　炊烟的呢喃

　　那些发光的词，缠绕的丝

　　流满了碧水旁的树林

　　你看，一个劲向上走的弯弯炊烟

　　比天还高。像祖母的目光，眨着眼

　　我认出了其中一颗

　　两颗……嘘，别惊动她

　　我确信那是祖母淋着雨水和汗水

　　牵着我一双清瘦的小手

　　旋转，舞蹈……

　　旁观的小鸟踏着韵律加入了清脆的鸟鸣

　　祖母关节里的一阵雷声与天空的和声

　　在迫不及待中，喃喃说出

　　奔跑在乌云里的晴朗，继续

　　把污染的云朵一一搽去

　　她一生，酝酿的那颗星

　　一边连着平凡，一边连着未来

　　像银河里溅起的朵朵浪花

　　笑得很浅，藏的却很深

　　站在月光和水光之间

　　站在月光和水光之间

　　听不到黑亮的涛声

　　动荡的启明星，黑悠悠的柳树

　　无法掩饰的黑白，静静地浮动

　　鱼群弯下脊背，安贫若泰地倾听

　　自己发出干树枝一样的折裂声

　　吃饭、睡觉，看月落

　　梦里却永远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它登上一块巨大的石头

　　按住全身的欲望，找一条携刻

　　在空间上的裂缝

　　拥挤的人群里藏着更大的汪洋

　　被一片一片的海水围困，一粒一粒

　　深睡的珍珠，浑身裹满了沙子

　　从水草缭绕的湖底到裂石而生的红珊瑚

　　这一天看到的景象，几乎要颠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