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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敬光:问与答

时间:  2023-09-10   阅读:    作者:  紫禁王者

  我的《神奇的龚家山》系列发出来后,有人问我“龚家村给了你多少钱”,把我问得一脸懵逼:龚家村给我钱?龚家村凭什么给我钱?不过,我马上想到的是,我去给龚家村和淮口街道的干部、老百姓们讲过一次我眼里神奇的龚家山,然后吃过一顿饭的事。我知道他的问题是,我写龚家山在图什么。

  那么,我图什么呢?一时间竟把我问住了,我只有“呵呵呵”一阵傻笑带过。是的,我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回家后,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以前,我就是单纯来龚家山行走,来玩而已。我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空着手来,空着手去,不给龚家山添乱就好,我没有想过要图什么。那么,不图什么的话,那为什么又一直喜欢在这里行走呢。

  我这一生中,去过了很多的名山大川,见识过各种雪山草原,但这些都代替不了我对龚家山的喜爱。那些“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的说法,我历来很反感。黄山再好看,代替不了龚家山,九寨沟的水再美,也代替不了我老家的那口长满水草、菖蒲的堰塘。无他,各美其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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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了,我到龚家山来了多少次早已经记不清楚。和家人,和朋友,和亲戚,来得次数最多的,是我一个人。春夏秋冬时来过,晴明日朗时来过,风霜雨雪时来过。白天来过,夜晚来过。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甚至邀请亲朋好友到龚家山吃柴火鸡,逛油橄榄公园,甚至只为拜谒那棵2500年的树如意,甚至单纯得只是来洗洗肺、发发呆、打打盹,甚至想来时就来了,哪怕只是来走一走,看一看,坐一坐。

  对龚家山,我确实喜欢,历史、自然、天、地、人。喜欢得不可代替。具体到喜欢什么,怎么说呢,喜欢的地方太多,仅仅是那里的落日,就让我深深沉醉。

  以前,每当我情绪波动的时候,我就常常到龚家山观景平台看落日。实在不能来的时候,想一想在那里看过的落日,都会觉得温暖,都会变得平静。

  那里的落日是从比成都更遥远的西边降落的,一层一层地把群山涂抹成金色,到龚家山的时候,却仅仅只是龚岭被镀了金,描绘出明亮的山脊,而平台西下的庙子坝、小山峡以及江对面的山坡已经早暗了下去,中间的沱江像一条发光的玉带;龚岭的东面呢,因为被龚岭遮挡了阳光,也是暗淡的样子。不经意间,有一缕缕炊烟从山弯里升起来,先是飘飘荡荡地向上升,及至很高时,再被天空的夕阳照亮,分不清是彩云还是炊烟。此时的苍茫大地,多像太阳在作一幅立体画,充满着神秘。

  这幅静静的画里,还有画不出来的声音。随着落日的下沉,蛐蛐、鸟鸣、鸡叫,甚至远处沱江流水的哗哗声仿佛交织在一起,像一股洪流在耳边响起,这是龚家山的傍晚交响曲。这首交响曲的旋律里,我仿佛也听见了母亲呼唤儿时的我回家吃饭的声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一会儿,太阳落尽,月亮却挂上了龙宝顶。这日月的交替,一时半会儿,我竟不知道身在何处,沧桑莫名。那一时波动的情绪也就平静下来。

  数学老师说,喜欢的例子不能穷举。所以,现在我想通了,今后再有人问我图什么的时候,我就大声地告诉他:我不图什么,就图自己喜欢。来龚家山,好玩,写龚家山,好玩。都是玩而已。

  伟人说:鲲鹏展翅,九万里。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我知道我不是鲲鹏,我愿意是龚家山的那只雀。飞得动时,我就抽出时间去远方,飞不动时,我就好好守着龚家山这一蓬。

  问倒我的,还有魏老师。

  昨天,我开车搭着魏老师,鬼使神差的,又去了龚家山,我的本意是去看日出。

  一去那里,平时话也很多的他,不得不压抑着听我唠叨了。关于龚家山,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多话可说,真像倒豆子一样。终于,在我倒豆子的间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当然,他懂我,不会问我图什么。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到龚家山来玩的?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一下子也把我问得神起了:

  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是指来过去那个小龚家村的龚家山还是现在这个合并后的大龚家村的龚家山?开始来的时候是指从很频繁地来的时候开始吗?那我是什么时候听说龚家山的呢?他问的是指我一个人都喜欢来龚家山玩的时候吗?

  犹犹豫豫地扭捏了半天,我想,他应该是问我对龚家山爱的长度吧,只有有了长度之后才会有深度,就像表白爱情的“海枯石烂”一样,深不可测的大海都枯竭了,坚硬如铁的石头都烂了,那需要多长的时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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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说:我女儿很小的时候,我带着她来看过1976年地震时形成的天坑地缝区。那里属于最早的龚家山范围,一会儿我们也去看一看吧,现在的天坑地缝已经不明显了。我记得,那时,有的地缝很宽,而且那时的地缝深不见底,我都不敢从上面跳过去。然后,然后是调到电教馆工作后,到过龚家村小学。

  然后再想啰唆一下自己如何开始喜欢龚家山的时候,魏老师好像已经不感兴趣了。

  当时,我就对自己的回答相当不满意,我还有许多东西要表达呢,啰啰嗦嗦地始终说不明白。比如女儿小的时候是啥时候?我在电教馆工作又是什么时候?他指的龚家山肯定不是老的那边,而是指现在观景平台这里,这些我都还没说到呢……

  于是,我马上向魏老师说:对不起,你问这个问题时,我就分神了,我的脑海里风起云涌的,一团乱麻。最早听说龚家山应该是在金堂师范教书的时候,因为王老师说起天星洞的故事,不过,那里当时属于三烈乡,挨着龚家山,现在才属于大龚家山范围。2002年4月钻赵家镇的燕子洞,真正来得比较多的时候,应该在2009年4月钻了天星洞以后,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吧。

  唉,越补充越混乱。

  但是,回忆却真的折磨人,我的思绪一旦穿越到过去,立马就显得痴痴呆呆,语言也自然而然就少了起来。一想起那些和我一起来玩的朋友们中,都有三个人永远地离开了我而心痛不已,一想起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不会再来了而黯然神伤。

  再想一想自己,围绕龚家山,确实干了不少傻事。比如,自己喜欢就行了吧,还总是希望把这种喜欢传染给更多的人。只要是我的亲朋好友,许多人都被我带着来过龚家山。

  就在不久前,我邀约了徐徐、王老师、秋水翁等来龚家山玩,给他们推介龚家山;我也邀约过美女作家们来,多次带着魏老师来。有时我还心血来潮,多次“越狱”进入云顶牧场。与美女作家们“越狱”时,忘了我是老年人,与魏老师“越狱”时,又忘了他已经七十岁。不管他们是谁,我都要给他们摆我的龙门阵:

  曾经,我来扯风口这边摘过刺梨子、覆盆子,捡过栖木菌,看过红叶;

  曾经,我与肖队还捡了一条招财(龚家山的小土狗)带回家;

  曾经,我和懂仔来这里时,“偷”过山核桃,掰过瓢儿果、春芽,挖过野苦藠;

  曾经,我坐在龙宝顶上想过“郭玲”;

  曾经,我走在老鹰岩的上面试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恐高;

  曾经,我就单纯地开车来走一圈就回;

  曾经,我在龚家山有许多“惊人的发现”;

  曾经,……

  我想起一首歌《北京北京》: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我似乎听到了他蚀骨般的心跳,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龚家山,这是金堂人的龚家山,这是大家的,甚至是世界的龚家山,我想要所有的人了解。

  朋友,如果哪一天你也收到了我到龚家山走一走的邀请,请一定不要拒绝,好吗?

  是的,我常来龚家山,为这里的美丽,为这里的亲切。为这里与自己灵魂的契合,为这是金堂的山水。其实,不管为什么来都是借口,于我来说,就是来玩而已。

  当然,有时,我来,也为我揪着的心。

  比如,昨天早晨,看着平时关着的云顶牧场的大门开着,我就冲动,就想进去。还没有走近,就见门卫室里有保安。下面是我与保安的问答。

  问:请问可以进去吗?

  答:不可以。

  问:怎样才能进去呢?

  答:要消费。

  问:消费标准是多少?

  答:不低于300元每人。

  就这样,把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远远地拒之门外。高高在上的云顶牧场啊,这应该不是龚家山朴实无华的模样。什么时候我才能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入而不是“越狱”呢?

  要知道,这是用纳税人的钱修起来的对外经营的云顶牧场,还是所谓的金堂新八景之一。相比之下,我还是信任、喜欢过去的金堂八景,至少,那是老百姓选出来的,是老百姓的理想,而且平易近人。现在的云顶牧场,感觉就在云端里。

  转身离开,云顶牧场就被我们抛到九霄云外。

  就在走入步道不远处的悬崖上,一只断线的风筝挂在那里。那是谁的呢,也许是哪位小姑娘飞丢的梦想?

  同在前方转弯抹角的步道中间,还有那么一堆不知名的山果,那又是谁干的呢,也许是一个小伙想要分享他的快乐?

  此时,没有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只有那明晃晃的太阳,用他那透过树荫的、斑驳的阳光刺激我,嘲笑我,仿佛在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202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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