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的灵秀山川中,涌动着无数的清泉,有许多已成为了天下名泉,其中济南趵突、北京玉泉、镇江中泠、和庐山谷帘四个泉因被命名的出处不同而皆被称为“天下第一泉”,而排名第二的是无锡惠山泉,它曾先后被唐代“茶圣”陆羽和唐代几个著名茶人推为“天下第二泉”,后来,清代乾隆皇帝又一次御封为“天下第二泉”。所以惠山泉的“二泉”之名是名正言顺,从无争议的。
惠山泉,位于无锡市西郊惠山山麓。原名漪澜泉,相传它是唐朝时的县令敬澄派人开凿的。泉水在乌桐砂岩石隙中流动,经松根蓄存和砂岩涤滤,水质清纯甘冽,故为茶圣陆羽推崇。千百年来,四方茶客和达官贵人们更是青睐有加,不远千里前来汲取二泉水。而那些文人雅士们,更对二泉情有独钟,大为激赏。唐代诗人李坤称其为“人间灵液”。北宋苏东坡慕名前来品泉,吟出“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的诗句。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专为惠山泉题写了"天下第二泉",至今仍完好地保存在泉亭后壁上,并也题诗一首,中有“贪恋君恩当北去,野花啼鸟漫留连。”之句。而近代民间音乐家阿炳的一曲《二泉映月》,更使二泉名扬四海,享誉世界。
我曾有幸两次亲临过二泉。第一次到无锡时就住在惠山脚下惠山古镇旁的大运河边,每日闲暇时,总会到锡惠公园门前的那条古镇老街上随意漫步,很喜欢光顾出售宜兴紫砂壶和正宗惠山泥人的两个店铺。当然最乐意前往的还是二泉,所以在第二天就上山前去。两年多后,无锡的朋友又安排两个漂亮姑娘陪同我,将二泉所在的“锡惠公园”完整地游了一圈。
锡惠公园文物古迹众多,也很适宜休闲游乐,是一座综合性大型园林。园内主要有“寄畅园”、“惠山寺”和“天下第二泉”等著名景点。“寄畅园”是江南四大园林之一,我之前曾游过其他三大名园。在我看来,江南园林都是由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和花草树木组合而成,除了布局构思有所不同外,其实都大同小异。至于象始建于南北朝的惠山寺这种佛寺道观,我就更是兴趣不大。所以这两处我只在外观望了几眼,没有入内。园内还有设计精巧的杜鹃园,但花期已过,没大看头。倒是在一片高大树林的空地上,看到一群老年人正在吹拉弹唱,引起了我的兴致,顿触所好,本也想一展歌喉,两个女伴也极力鼓动,可我又觉不妥,便打消了念头,前去二泉。
二泉位于半山壁,随山势自西向东,分成上、中、下三池。上池是泉源,“二泉亭”下面的石栏围成八角形,象个水井。石栏磨得十分光滑,特别是提水脚踩的位置深陷成几个缺口,这也是近千年来人们取泉煮茶的证明。方形的中池紧靠上池,也是石底青石围栏。三池中最大的是下池,为长方形,池上建有漪澜堂,原是宋代古建筑,从苏东坡“还将尘土足,一步漪澜堂。”的诗句命名。现存的漪澜堂则是清朝重建,四面有环廊的歇山顶木结构敞轩。池壁正中有一石螭首,泉源从螭口流入方池,构成“螭吻飞泉”胜景,每当农历每月的望日前后,一轮皓月倒映池中,月恋水,水怀月,水韵同辉,形成“二泉映月”景象,佳景天成。
在漪澜堂左边的墙壁上就是赵孟頫的題字和明万历四年王澍重修惠山亭泉记。池前还有叠成状似观音的太湖石,右边是轻舒翠袖的龙女石,左边为双手合十的善财童子石,石下镌有明代礼部尚书蕙岩所书的四言铭文。在二泉侧还有个“伴泉映月”的月洞门,从此拾级而上是个如龙卧坡的“垂虹廊”,南北两头连结着“遂初堂”和“锡麓书堂”。
而在二泉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xiazi阿炳”的雕像,只见他坐持二胡,正在神情专注地拉着弓弦。我久久端详着雕像,又不由地抚mo了雕像后背,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二泉映月》的乐音,不禁哼唱起来。得到两位女伴夸赞,并建议下山后去听我唱歌,我自然很高兴的答应了。
这尊雕像的主人“xiazi阿炳”华彦均,是我国近代的民间音乐家。当年他就在惠山下的老街上颠沛流离,始终带着一把二胡,不论坐行都在不停地拉奏,用琴声倾吐他坎坷苦难的一生,宣泄他流饱尝人间辛酸的思绪情感。年复一年,不仅让他练出了一手二胡演奏的绝技,还拉出了这首名曲《二泉映月》。这首乐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如丝缕般延绵不断,阿炳运用他独特的演奏技巧,自始至终展示了乐曲无与伦比的深邃意境和民间风格,令世人惊奇。
倾听阿炳的演奏,乐曲时而沉静深邃,时而躁动激扬,不仅流露出伤感怆然,也宣泄出昂扬愤慨,使得他想要表达的情感得以更加充分的抒发,从而深刻地展示了阿炳一生的辛酸苦痛,内心的不平与怨愤,同时也表示出了他的豁达和对生活的热爱与憧憬,以及对生命的深刻体验。
《二泉映月》听来忧伤而令人有断肠之感,你只有全身心地融入其中后,才能真切地感知它的韵味。当年日本著名的指挥家小泽征尔曾指挥演奏过这首乐曲,可当时并未留意。次日来到中央音乐学院专门聆听了该院17岁女生用二胡演奏该曲时,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呢喃地说:"如果我听了这次演奏,昨天绝对不敢指挥这个曲目,因为我并没有理解这首音乐……这种音乐只应跪下来听。"说着说着,竟真的欲要下跪。从此,《二泉映月》漂洋过海,享誉海内外,得到了世界乐坛的高度赞誉,被评为最受西方人欢迎的流行乐曲,一位英国音乐家在听了《二泉映月》后激动地对一位贝多芬的故乡人说这首曲子是"中国的贝多芬!中国的《命运》!”
从惠山下来,我们三个便去了我所住的宾馆的一楼小歌厅里唱歌,由于才从二泉而来,我的思绪尚在二泉,“xiazi阿炳”总在我心头縈绕不去,于是我就不厌其烦地只唱《二泉吟》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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