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向山中的月亮
也将飘向低矮的坡地
积雪上,围炉食火的人家集中在夜里
那时他们常常谈起自己的心事
却已然忘记
我,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北风的翅膀遍落林间空地
你在早晨碰见拾柴的女人
你在早晨碰见了鲜红的容颜
那是你一夜的情意
和一夜的睡梦
伸出去
梦见:
蚂蚁搭了梯子往巢穴里搬运树上的苹果。
风停了
天地一瞬间阔静无声。
那陡然立起的一根黑线
不慌不忙,举重若轻。
似乎一直不管苹果熟了自己会掉下来。
似乎只顾及到
从低处往高处
如何把自己不断地伸出去……
1 月 29 日,傍晚
雪灌进了我的衣领。 2005 年的这天傍晚
雪把我的衣领当作一处地埂? 树杈?
还是前河沿那边冰冻的河床?
还是场院? 还是燕山?
还是唐朝或一条通幽的曲径?
还是尼泊尔或普拉马普特拉河上踽踽独行的
一条商船?
……那些雪
准确而不容置疑地从我的衣领里灌进来
此时全然不顾,我这样一个晚归
却渐渐需要摸黑才能行端走正的人
早晨(之二)
浓雾遮住了远处一片寂静无声的草地
马德贵老人眼睁睁望着自己游牧多日的羊群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天亮得这么早……
要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也可以
去旅游,写信,或者坐在一起说话
要是我们什么也没有
但独独还有一辆架子车
一把铁锨……的确
总有些什么东西
使我们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想看见
也总有些什么东西
使我们从此变得清晰却不可言说……
马鹿河
晨光里是谁唤醒的一溜小跑——如果
把这时暮秋自然画布上的这一抹
一路向南的水色突出来——那么
在如此大开大阖的天地里
因人而异的孤独和喜悦
就随时是河中的石头和河上的一架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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