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正在家里休息的生产二班班长张子伦接起了电话。
“啥子?”“好,要的,我马上就带个人和我一起来。”刚挂完电话的张子伦连忙出门,来到隔壁,正准备敲门,门里传来了争吵。
“啷个这么少啊?李二柱,你一天在没在上班哦?”
“唉,现在企业形势不好,你又不是不晓得….”
“工资这么少,哪里够养活一家人嘛,要不我们回老家去?隔壁村的张大傻在家小煤窑一个月都是几大千咧。”
“小煤窑给你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小煤窑有安全保证?小煤窑现在都关的差不多了,而且领导在想办法保证我们的工资发放,你瞎操心啥,而且在这待了快半辈子了,还准备往哪里走…”
“哗…”
“你…你说你一线的岗位你都做完了,现在还是个工人,图了个啥?人家和你一起来的不是当个队长就是混到了机关,还在这不晓得走?我看你真的是个柱子,还是个木头柱子。”
张子伦正趴在门口听的起劲,只见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张子伦翻了个筋斗云,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人影都不见了。
尴尬的张子伦,进了屋。
“二柱哥,你在不在?”
“…”
“二柱哥?你在不在?”张子伦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里屋。
烟雾缭绕,依稀昏暗中,隐约看到床上有个人影。
“你爪子咯?”张子伦抹黑走上前拉开屋里的窗帘。
阳光的照射进来,只见二柱歪在床头上,被套里散落的的棉花,还有一坨掉在他那凌乱的“地中海”上,显得格外滑稽,台灯打翻在地,地板上破碎的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闪亮。
很明显,肯定吵架了。要晓得二柱的老婆翠花,那个“泼辣劲”在矿上可是出了名的。
“唉……”二柱拿起烟灰缸里还没燃完的烟蒂,慢悠悠的弹了弹烟灰猛砸了口。
“你嫂子想让我出去干,嫌弃矿上工资低了,更嫌弃我当了一辈子工人,现在娃儿又马上要上大学了,又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唉…”听着二柱话语的无可奈何。张子伦在拉起二柱说道“先起来,先跟我走。”
“走哪去哦?”二柱还在沉闷的气氛中没反映过来,就被张子伦急冲冲的拉下了楼。
“二柱哥,刚才井下打电话说25#—39#支架位置顶板破碎了,他们在准备移29#架降柱时,发现立柱下降速度有点快,都找不到原因,在那大眼瞪小眼,我们搞快下去帮忙看哈。”张子伦边说边拉着二柱来到调度室。
“两兄弟”火急火燎的换了班衣后,来到了工作面。
眼睛忘穿了的工友们看见是二班的李二柱和班长张子伦,不禁埋怨道“你们是喊的啥子人哦,我们都没找到问题,他俩来就看的到?”“就是哦,我也不信。”
李二柱好心来帮忙,见工友们还热潮冷讽,再加之和媳妇的争吵,心里窝了一肚子气。
二柱来到29#支架看了看“还没问题,伸缩梁是打了支柱,但是这个支柱没起到支撑作用。”
大家伙围拢一看,恍然大悟。
之前对二柱热嘲冷讽的两名工友满脸的不自在。
“这个移架在伸缩梁下方架设了单体支柱没错,但是后面要确保顶板的位移量控制在最小范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哟,搞不好支架就压成死架了。”
“你来,二柱哥,我相信你。”看着张班长鼓励和以往的眼神,二柱的自信说道“给我两个人,一个小时搞定。”
“二柱哥,你厉害”工友们见二柱确实干得漂亮,连忙吹捧。
二柱从支架上梭下来 “移架过程中要做到细、匀、净、快、够、正、平、紧、严,这可是我多年的经验啊。”
“二柱哥,你放心,我肯定滚瓜烂熟的记在心里,你那肚子里的学问,千万不要藏着掖着啊,走,我请你喝酒。”张子伦吹捧道。
“哈哈…走,到我家,我去给你露一手。”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他俩给井下深处留下了背影。
二柱两人回到家,丝丝入鼻的味道,让二柱笑颜逐开,从抽屉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二柱调侃道“张班长,今天我们兄弟俩要好好喝一杯。”
“二柱哥,你现在可是我们班上的一块宝啊。”张子伦夹起盘子里的花生米,抿了口酒,暗呼“爽”。
厨房里的翠花从他们二人进门就一直竖起耳朵听,“是块宝?” “啥宝?”“哼!我看是个憨宝哦!”当然这话翠花不会从嘴巴里没说出来,只有在心里嘀咕。
“唉…啥宝也不起作用,一个月就那么点钱,哪里能生活。”老李咂了口酒后,向张子伦吐露心声。
张子伦调高分贝道:“哎,你是我们队上的人才,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你撒。”
“哎哟,没看出来哟,家里的憨子还是个“人才?”翠花端着热乎乎的下酒菜,一脸嘲讽的来到餐桌前。
“嫂子,这你就不懂了嘛,二柱哥今天的表现可是帅呆了。”
张子伦高深莫测的一眼,让翠花心里冒起了冒泡泡。“难道我家的憨子,这么受领导重视?”
“唉,重视的很啊,干工作踏实,效率又高,咋能不重视。就拿今天来说,他可是我们队上移架班的“顶梁柱”咯。”
翠花听见张子伦对老李这么高的评价,阴霾一扫而开。
张子伦趁机吹捧:“嫂子,你也要做好我们的坚强后盾,你们的支持是支撑煤矿建设、发展的支柱和基石啊,你俩都是顶梁柱。”
我俩都是顶梁柱?
翠花见张子伦给自己扣这么高的一顶“帽子”,在一旁合不拢嘴“放心,放心,我俩一定当好顶梁柱,我再去给你们炒个下酒菜,你们慢慢喝…”
听着翠花的保证,张子伦和二柱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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