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差25岁,中间隔了两代人的思想;我们都爱对方,也知道对方爱自己,但我们都不会表达“爱”,我们明明有着血缘关系,却仿佛彼此是“陌生人”。这就是我们——父女俩。
周末晚上回家,刚下车便遇到诗尹和她父亲:他们有说有笑,看见我跟我打了个招呼,又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他们的话题中去了,诗尹挽着她父亲的手,我看他们离开,远处的路灯给他们笼上一层温暖的淡橘色,斑驳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重叠、拉长。他们渐渐走远,我的心也缓缓下沉——是因为羡慕,还是因为伤心?我和父亲从不像诗尹和她父亲那般亲热,别说手挽手,我与父亲交谈都会感到尴尬。父亲很忙,总不在我身边,他回家时我叫一句:“爸爸。”他回:“嗯。”他出门时我说:“爸爸你出去啊。”他回:“嗯,有事。”其余时间,我们之间的交流一般不会超过五句……久而久之,我们都习惯了对方的淡漠。
我看着诗尹和她父亲消失在拐角处,婶婶问我:“刚才那对父女感情真好,你爸爸对你好吗?”我回答:“好。”可几年来似乎早已忘却的一幕忽地在眼前展开:我的作业本被撕开、撕得粉碎,然后从窗口飘下,一大片,一大片,如雪花一般地飘呀飘,飘落在地,我的心当时也跟着那些碎纸片坠下去了,坠到心碎——而我那时犯了什么错?只是一个题目父亲讲了几遍我没懂罢了……
苦涩如湖水般在心中荡开,眼泪夺眶而出,我赶紧将自己反锁在房间。打开书柜,想看看书不让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可一眼就看到两本书,《穷爸爸富爸爸》扉页上父亲漂亮的大字:这正是你所需要的。那本《优雅是一种习惯》是有段时间我举止很奇怪,父亲送我的。耳边回荡着父亲的话:要努力学习哦……
我就那样大哭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两本书,仿佛眼泪能带走我的委屈,让我只剩感动。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等我真正理解父亲,时间便会冲走那似有若无的“隔阂”,带走我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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