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雪梅和陶岚成为闺蜜,源于两人的一次下乡支教经历。
支教的村子不算远,离县城五十多里地。村子的周围是大山,只有一条砂石路通往县城。
两人住在学校一间简陋的宿舍里。宿舍是由教室临时改建的,说是改建,其实就是把教室间隔出一间小屋,里面搭上一个两个人睡的板铺,再放上两张课桌椅,就是宿舍了。两个年轻的女人住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缺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窗帘。校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也许是心粗吧,没想到女人的宿舍是需要窗帘的。晚上,有清幽幽的月光照进来,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星星和婆娑的树影,加上蛙鸣与犬吠,山村的景致与氛围倒是浓郁的。可是总有不便的时候,比如,好奇的男人们经常趴窗户,让她们不得不早早熄灯。可是还时不时地有人用红彤彤的手电筒往屋里照。
陶岚说,真讨厌!
秦雪梅不出声,只是笑。
陶岚说,你还笑呢!
秦雪梅说,他们也许没啥恶意,就是觉得新鲜。
陶岚说,新鲜什么啊,就你心肠好。
秦雪梅说,明天我就找校长,要窗帘。
陶岚说,算了,让他卖裤衩去啊!
两人哧哧地笑了一阵。陶岚说,再坚持几天,就会有人给我们送窗帘来了。
谁啊?
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果然,在一个周末,一个男人上山来了。男人很帅,一头飘逸的黑发,身体健壮得跟牛犊子似的。村里人喜欢这么形容强壮的男人。
男人不光带来了窗帘,还带来好多吃的,喝的。
他是谁,是姐夫吗?秦雪梅问。
陶岚说,你猜呢?
秦雪梅说,那还用猜?不是姐夫谁会这么心疼你呢!
陶岚笑而不答。
陶岚管男人叫老黑,男人管陶岚叫岚子,很亲热的样子。先把老黑带来的窗帘安上,然后三个人一起吃午饭。老黑自己喝白酒,陶岚和秦雪梅喝老黑带来的红酒。酒意渐浓,老黑和秦岚控制不住,不自觉地有一些亲密小动作。秦雪梅推托喝多了,一个人走出来,来到一个山坡上。
晚春时节,花儿开得稀疏。雪白的梨花,风儿一吹,便哩哩啦啦地飘满山坡。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秦雪梅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望着徜徉在春光里的小山村,脑子里突然凝固了。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意想。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太阳偏西,小山村笼罩在一片暖色中。
这时候,她才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姐夫好不容易来一趟,晚上能回去吗?如果晚上不回去,自己住在哪里呢?也好办,就在学生教室对付一宿吧,总不能三人同居一室吧。
想到这儿的时候,秦雪梅笑了一下。
她站起来,往山坡下走。快到宿舍的时候,看到陶岚也往宿舍走。她问陶岚干什么去了,陶岚说,送老黑去了!
他怎么走了?秦雪梅感到挺惊讶。
怎么的,你还舍不得他啊?陶岚打趣道。
秦雪梅说,你才舍不得呢!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秦雪梅发现桌子上中午吃饭的杯盘还没有收拾,窗帘只拉开一道缝儿,有一缕春光照在床上,床上很凌乱。秦雪梅的脸热了一下,说,真没想到,姐夫这么快就走了。
陶岚说,没事,你想他的时候他还会来。
两人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阵。
果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老黑经常来,但从不在这里留宿。他一来,秦雪梅就知趣地躲出去,留给他俩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但不知为什么,每次,秦雪梅的心里都空空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2
在陶岚之前,秦雪梅还曾经有过一个闺蜜,是她的师范同学,叫蒋小英。
秦雪梅和蒋小英同住一个寝室,还经常同住一张床。两人一到一起就叽叽喳喳地唠个没完,唠到有趣处,你掐我一把,我掐你一把,嘻嘻哈哈地笑。同寝的同学都说她俩是同性恋,她俩一点儿都不在意,说同性恋就同性恋呗,能咋的?
毕业后她们回到同一座县城,却去了两所学校任教。虽然来往还是很密切,但毕竟各有各的工作,不能像以前那样昵在一起了。有那么一段时间,蒋小英找秦雪梅的次数明显少了,后来几乎不来找她了。秦雪梅觉得蹊跷,一打听,人家蒋小英处上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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