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县城燃起万家灯火，散步归来，我坐在书房电脑前撰写一部战争题材的长篇小说《突破重围》，手机响起来电声，我拿起手机，瞥一眼来电显示，是县某局办公室陈忆宁主任的来电，我按下接听键，

　　“振宇，你好!”

　　“忆宁，你好!”

　　“在忙吗?”

　　“在码字。”

　　“别老在电脑前码字，据我一个女同事讲，《惜缘》茶楼到了一批新茶，我们现在去尝尝。”

　　“好的。”

　　“不见不散。”

　　“嗯。”

　　陈忆宁柔声道：“我挂了，慢一点开车，注意安全。”

　　“嗯!”

　　李琳在追剧，我不忍心打扰她，顺手拿起案上的轿车钥匙，不紧不慢的下楼，直奔停车场，系上安全带，发动轿车引擎，轿车驶入街道，汇入车流中。

　　十几分钟后，我到达目的地——《惜缘》茶楼前，我将车辆掉头。各种车辆列阵茶楼前，蔚为壮观。

　　《惜缘》茶楼闹中取静，古香古色，老板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笑脸相迎，将我带到一个靠窗的卡座，我抽烟，在等待她的到来，思绪回到两个月前……

　　三月的潇湘，乍暖还寒。根据县局党委安排，我和同事们开展一项中心工作，我与县某局朱副局长、刘股长、某局陈忆宁主任三个单位人员组成的工作组，赴村开展网格化管理工作。村偏远、偏僻，地处三市交界之地，距离县城60公里。

　　网格化管理工作，事关重大，不可儿戏。网格化管理工作是一项政治任务，是党委、政府工作的重头戏，不是小孩过家家。

　　我们未按部就班，打时间差。利用中午、晚上的时间挨家挨户上门。发放宣传资料、手册等，开展调查摸底等工作。

　　陈忆宁主任原在乡镇工作，是乡镇的笔杆子，深受乡镇党委书记、镇长的器重。乡镇党委书记担任县某局党组书记、局长后运作，将她调入局办公室，一年后，她担任办公室主任。她穿一件米色羊绒风衣，着黑色高跟皮鞋，系一条红色围巾，举止优雅，有女人味。

　　我阅人无数，通过言谈举止、判断性格、职业、阅历、经历、受教育程度等，八九不离十，能够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这是一个警察的基本功。她所在的某局藏龙卧虎，她能够担任办公室主任，必有过人之处。

　　我们分两组，我和陈忆宁主任一组。我们兵分两路，走村串户。

　　有部分村民托我办理新生儿上户、分户，变更姓名、变更年龄等事项，我一一记在笔记本上面。注明待办事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驱车到乡镇派出所、县公安局人口出入境大队办理相关事项。下村时，我将户口簿送到村民的手中。这一切，陈忆宁主任看在眼中。

　　晚饭后，我在宝塔胡畔散步，陈忆宁也在宝塔湖散步。我从军、从警，雷打不动散步，风雨无阻。在散步时，可以欣赏风光，又可思考、抑或了解社情民意、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我们边走边聊，话题广泛。

　　一辆的士在茶楼前戛然而止，陈忆宁手拎手提包走下车，她穿白色衬衣，黑色裙子，黑色高跟鞋，经典的黑白配，她昂首瞥一眼《惜缘》茶楼的牌匾，径自向茶楼走来。

　　她来到我的面前与我打招呼，我才缓过神来，思绪回到现实中。

　　老板娘人面桃花，与陈忆宁微微点头，又瞥我一眼，我与一个美女相约，她的眼神耐人寻味。老板娘浅笑，朱唇微启，“周大队长，店里到一批黄金茶明前茶，你们蛮有口福，点两杯尝尝?”

　　“振宇，老板娘建议，那我们就来尝尝。”她征求我建议，我颔首。

　　老板娘柔声道：“今天，我请客。”

　　我坚持，“老板娘，哪能让你请客。”

　　“周大队长，你就别与我争了，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么定了。”老板娘一锤定音。

　　“振宇，你给我面子，”

　　我笑了笑，调侃她，“你经常邀请男士喝茶吗?”

　　她认真地说道：“破天荒，我第一次邀请男士喝茶，以前，人家请我喝茶，被我拒绝。我两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从没正眼看他们一眼。”

　　我笑道：“我荣幸，入你法眼。”

　　“振宇，我们在一起工作，有缘分。”

　　“缘由天定，份在人为。我和你、朱副局长、刘股长都有缘。”

　　“我惜缘。”

　　县城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曾经，我能和陈忆宁在人海中擦肩而过，没有工作交集，没有打交道。因工作职责缘故，故我经常与有关行局、部办委、乡镇打交道，

　　她不甘示弱，反问我：“振宇，你和女人有相约吗?”

　　我不假思索，“当然。”

　　“你经常赴约吗?”

　　“偶尔。”

　　“当真。”

　　“嗯。”

　　我们品茗，海阔天空，

　　夜色朦胧，她们回村委会。忽然，路旁窜出一条小黑狗，她花容失色，扑在我对怀中，紧紧抱住我，无法动弹。

　　稍倾，她缓过神来，脸色绯红，将头扭到一旁。我打破沉默，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奋笔疾书，张副大队长在前，陈忆宁在后来到我的办公室。我起身，与她和张副大队长泡一杯铁观音茶，

　　张副大队长笑道：“对不起!陈主任，我失陪，要与市局报一份材料，你与周大队长聊。”话音刚落，她快步离开办公室。

　　陈忆宁一边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两条《芙蓉王》香烟、两包《黄金茶》茶叶放在办公桌上面，一边说道：“周大队长，今年黄金茶明前茶是家住湘西州的大学女同学送的，我送你尝尝。”

　　“谢谢!”

　　“不客气!”

　　我赞叹道：“忆宁，黄金茶明前茶价格不菲，历史上，黄金茶有‘一辆黄金、一两茶’的美誉。”

　　她惊愕，点点头，“振宇，你怎么晓得?”

　　我慢条斯理说道：“曾经，我拜读沈从文先生中篇小说《边城》。一城烟雨，两地牵系。魅力湘西，令人神往。故去湘西凤凰古城，一睹她的风采。黄金茶是湘西州保靖县的名茶，是保靖县的支柱产业。历史上，有‘一两黄金，一两茶’美誉，在湖南、中国茶叶市场，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微微点头，感叹道：“古丈的毛尖茶、保靖县的黄金茶是湘西的绝代双骄。”

　　“忆宁，在茶叶市场，真假李逵多。只有湘西保靖县黄金茶是正房，购买时，要睁开慧眼。”

　　“嗯!”

　　“振宇，张副大队长与我是同学，她讲在闲暇之余，你写小说、剧本，你现在创作什么题材的作品?”

　　“我创作一部朝鲜战争题材长篇小说，暂时拟题为《突破重围》，同时，还在创作一部谍战题材的长篇小说……”

　　“振宇，我期待拜读你大作。”

　　“惭愧!届时请对拙作进行批评。”

　　“我可不敢批评，”她低吟道，“写长篇小说须恒心、毅力。她讲都是喧嚣、人心浮躁。能静下心来写作，需要顽强意志，持之以恒，尤其是创作长篇小说。”

　　我不是全职写手，有一份工作，若靠写作，会喝西北风，李琳有一份工作，有固定收入，我们对生活没有过高奢求，生活充满阳光。手持烟火气，为了生存，心怀诗意，为了生活。同时，我作为一名文艺青年，追逐作家梦。破万卷书，行万里路。作为一名作家，要有作家使命与担当。力争创作精品力作。”

　　局里安排了早中晚工作餐，下班后，同时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去食堂就餐。

　　“我有所耳闻，贵局工作餐不错。”

　　“还过得去。”

　　“我想去尝尝?”

　　陈忆宁主任是客，不能让她在食堂吃工作餐，若吃工作餐，会有怠慢她之嫌。若在食堂就餐，又怕同事们误会。

　　“这怎么行，你是客人。”

　　“没关系的。”

　　“我们去饭店吃饭。”

　　“只求最贵，不求最好。”

　　“没问题。”

　　一刻钟后，轿车到兴盛路一家饭店前。进入饭店后，她调侃我，“周大队长，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

　　“你经常请美女吃饭吗?”

　　我不甘示弱，反问她，“陈主任，你经常受邀请吗?”

　　“嗯!但被我拒绝。”她引用现代著名女张爱玲“男人有烟、有酒，就有故事，振宇，你是有故事的人。”

　　我苦笑，“陈主任，你还没有讲张爱玲的下一句呢?”

　　她浅笑，“女人有金钱、有姿色，就有了悲剧。”未了，她说道：“振宇，你也看张爱玲的书?”

　　我回答：“现代、当代著名作家、诗人作品有涉猎，包括张爱玲、梅娘、林徽因、徐志摩等……”

　　“忆宁，你博览群书。”

　　“惭愧!”

　　饭店老板娘亲自上一道鳜鱼，并报菜名。陈忆宁手指鳜鱼，一本正经：“老板娘，这鳜鱼正不正经?”

　　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笑道：“这条鳜鱼正不正经，我就不晓得。”

　　我瞥一眼她和老板娘，拿起筷子，“这条鳜鱼正不正经，一品尝，不就晓得了。”

　　“嗯。”她夹一块鳜鱼放在我的碗里，然后，夹起一块鳜鱼放入口中，她回味，“野生的，蛮正宗。”

　　须臾，我调侃她，“我忘记带钱包。”

　　“我也没有带钱。”

　　“今天，我们吃霸王餐。”

　　“嗯。”

　　“这样，不好吧?”

　　“那怎么办?”

　　“你没带钱包，你撮我?”她将信将疑。

　　“哪能呢?”

　　“我来买单。”

　　“我开玩笑的，你心放肚子里，不会让你吃霸王餐，我来买单。”

　　“哈哈，我也与你开玩笑。”

　　“说好的，今天我请客。”

　　“振宇，我们两个人，谁请不一样。”

　　“忆宁，话是这样讲，但我是一个男人，哪能让一个女人买单，传出去会成为笑柄，我还怎么在单位上混。”

　　她笑而不语。借上洗手间之机，我一声不响买单。

　　走出饭店，她瞥一眼我，“这一顿，你花去三百多。”

　　“不就是一顿饭吗?几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轻描淡写。

　　她娇嗔道：“振宇，下次我买单，你不能与我抢单。”

　　“嗯!”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夜色朦胧，县城燃起万家灯火，我和陈忆宁漫步十字街头，来到美丽的沱江河畔。沱江河是母亲河。男人粗犷、豪迈、血性，女人向沱江河水，温柔细腻，柔情似水。她像一条玉飘带，绕县城而过，她奔腾不息，仿佛在无言地述说。

　　陈忆宁凝望夜空，目光深邃，她感慨道：“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公安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

　　“燃万家灯火，守一城平安!”

　　“振宇，公安工作很辛苦!”

　　我自嘲，“我是辛苦命，谁让我穿上这身警服呢?”

　　“你不忘初心、使命、担当……”

　　我不假思索回答：“必须的，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砥砺前行……”

　　下班后，刑侦大队的一位女同事因轿车故障在修理厂维修，他搭我的顺风车。她经常在宝塔胡畔散步，常常遇到我和她在宝塔胡散步，她笑道：“周大队长，陈主任人乖、有女人味，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女同事的话耐人寻味，我苦笑，未解释。

　　无独有偶，一位经商的战友的父亲八十大寿，我前去祝寿。酒过三巡，一位战友经常在宝塔胡畔散步，常常与我和陈忆宁碰面。他她很漂亮，举手投足间，散发独特气质、魅力。他阅人无数，认为我和她关系非同寻常。

　　我苦笑，没有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会越描越黑。

　　根据计划安排，今天将下乡，早晨七点钟，我开车接陈忆宁下乡，她心事重重。

　　“忆宁，你有心事。”

　　“唉!”她一声长叹，“我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家有本难唱的曲，”我附和道，“我记得现代著名作家张爱玲曾经说过，有人共享，快乐会加倍，忧愁会减半。”

　　她苦笑，大吐苦水。她与婆媳的关系僵。在努力改善关系，但收效甚微。爱人不理解她，还袒护婆婆，他的弟弟是扶不起的阿斗，日上三竿才起床，无精打采，眼高手低，小事不想做，大事做不了，不是泡酒吧，就是泡网吧，走马灯换女人，没有一个过年的。她恨铁不成钢。为此，她的爱人与她发生争吵，她很苦闷，无处诉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声长叹，“忆宁，你知道杭州灵隐寺的一副对联吗?”

　　“一副什么对联?”她问道，我的问题，引起她的兴致。

　　“忆宁，你见多识广，你可能晓得。”我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小心驾驶轿车，

　　“一副什么对联?”

　　我故意卖关子，未回答她。

　　“振宇，你卖关子，”她反问，“是不是鸡汤文?”

　　“你可以这样认知，”我瞥一眼她，“但不是毒鸡汤。”

　　她脸色由阴转晴，我适可而止，低吟道：“在1700年前，杭州灵隐寺就有这副人生哪能都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的对联。”

　　她吟诵人生哪能都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沉思良久，她嘴角上扬，美丽的脸露出久违的笑容，

　　“忆宁，杭州灵隐寺的这副对联只有短短十四字，却道破世间真谛，点醒无数世人。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们应随遇而安，坦然的面对生活，不求万事如意，一半称心足矣。”

　　沉思片刻，她引用诗人泰戈尔《飞鸟集》的诗句，“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

　　“忆宁，你有这认知，难能可贵。”

　　“是吗?”

　　“嗯。”

　　深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纷纷扬扬，一夜之间，三湘大地是雪的世界。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响起短信提醒声，我浏览陈忆宁发来的短信：天凉，及时添衣裳。虽寥寥几字，字里行间，润物细无声，滋润我心田，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今年的冬天，是一个漫长的严冬，但在我们看来，又是一个暖冬。

　　孩童、情侣在风雪中嬉戏、堆雪人，一对年轻的情侣打雪仗，追逐，一幅幅温馨浪漫画面。我们踏着积雪，走村串户。乡村公路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延伸至远方……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一年后，陈忆宁担任副局长职务，走上领导干部的工作岗位。她担任副局长职务，实至名归。她从985大学毕业，一年一小步，二年一大步，参加工作十年后，跨入领导干部的行列，实现由普通干部到领导干部的华丽转身。

　　她担任副局长，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工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她走上领导岗位，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同学、亲友的祝贺电话、信息纷至沓来，而我，没有与她去电祝贺。

　　晚饭后，我们又不约而同来到宝塔湖畔散步。微风扑面而来，神清气爽。

　　夜色阑珊，县城燃起万家灯火。我们驻足，凝望星空。她吟诵宝塔湖塔联上联：“古往今来，有几许文章入化。”

　　我吟诵下联：“天高地阔，看此处烟景无边。”

　　须臾，她含情脉脉，凝视我的眼睛，我的鼻子嗅觉灵敏，她的身体散发出的体香沁入我的心扉。她的呼吸急促，高挺的双峰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凸显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我们相对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她双手将我入怀，我无法动弹。她亲吻我的唇、眼睛，我们亲吻。她呢喃：“振宇，我爱你!”

　　须臾间，月色朦胧中，李琳隐隐约约，款款向我走来。宛如梦中的我突然惊醒，我挣脱她的双手并推开她，如醉如痴的她猝不及防。她一愣，双手掩面哽咽，身体抽搐。刹那间，她梨花带雨，一扭头，朝她家的方向跑去，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我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一缕月光照进房间，她的美丽倩影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在床上烤烙饼，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下班后，同事们陆续离去，我在办公室抽烟、沉思，我拿起手机，拨通陈忆宁的电话。对于我而言，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现象，破天荒，我连续开三个先河：“今晚八点《惜缘》茶楼，不见不散。”我惜字如金，说话的语气冷冰冰，先于她挂断电话。

　　烟雨朦胧，七点五十五分，我来到茶楼，在二楼一个靠窗的卡座就坐，窗外，街道、车辆、行人尽收眼底。我环顾茶楼，三对年轻的情侣窃窃私语，进入忘我的两人世界，我点一杯铁观音，与她点一杯咖啡，并买单。我品一口茗，铁观音茶口感醇厚，唇齿留香，我在等待她的到来。

　　三分钟后，一辆的士在茶楼戛然而止，陈忆宁手拿手提包快速走下的士。她穿一件藏青色的羊绒风衣，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咖啡色的丝袜，系一条红色围巾，凸显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和曼妙的身材。举手投足间，由内而外散发一个成熟女人独特的气质、风韵、魅力。她昂首瞥一眼茶楼牌匾，快步向茶楼走来。

　　我收回目光，两眼望着茶杯发呆，她笑容可掬来到卡座前，我未起身。她在我的对面落座。她凝视我的眼睛，我回避她的目光。

　　短暂沉默后，我打破沉默，简短的铺垫后，我单刀直入，“忆宁，能够认识你，我很荣幸……”

　　“振宇，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惭愧!”

　　“振宇，我爱你!”

　　“我不值得你爱，我们应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沉默。我低吟道：“我们都应坚持爱情、婚姻的底线，”我语重心长，“人言可畏，有的人借题发挥，大做文章，从现在起，我们应中止交往，这样，对你我都好……”

　　她一愣，身体微微颤栗，黯然神伤。

　　她柔声道：“振宇，我很高兴认识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那一刻我将埋藏在心底，将回味一生……”

　　“忆宁，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请将我忘记……”

　　她眼含泪水，摇摇头，又点点头。稍倾，她哽咽道：“振宇，少熬夜，开车注意安全。”

　　那一刻，我几乎破防，我克制自己，我起身，一声不响离开茶楼，风雨中，一头钻进轿车，发动轿车引擎。

　　不经意间，透过轿车后视镜，她在茶楼前驻足，仰望天空。她由近而远，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刹那间，我隐隐约约，心似刀绞一般隐隐作痛。

　　我在县政府机关办公大楼开会、办事，在县城南洲广场、宝塔湖畔散步时偶尔遇到她，她笑了笑，我也与她互动，她的笑容有一丝苦涩。我们彼此没有说话，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从此，我未再踏足南洲广场、宝塔湖畔半步。

　　一年后，省直机关招录干部，她报名后，经资格审查、笔试、面试，过关

　　斩将。半个月后，她到长沙市工作。

　　沱江河畔散步归来，我坐在书房电脑前码字，创作战争题材长篇小说《突破重围》。

　　李琳打扫残局后，泡上一杯绿茶，背靠在客厅沙发上追韩剧。她喜欢看湖南花鼓戏、南县地花鼓。喜欢阅读和追剧。南县地花鼓被国务院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有北有‘东北二人转’、南有‘南县地花鼓’的美誉。

　　剧中，男主角未经受妻子闺蜜的诱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以窥春色，他的妻子被蒙在鼓里，后来，他的妻子发现他出轨的蛛丝马迹。剧中植入广告，李琳来到书房，与我的茶杯续水。

　　她一脸严肃，注视我的眼睛，“振宇，爱情是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在影视、戏曲、文学以及现实生活中，常常出现三角恋、婚外情的故事情节、桥段，有女人入你的法眼吗?”

　　我惊愕，她的提问很尖锐。“你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韩剧、美剧、穿越剧和宫廷剧看多了。你不觉得你很肤浅吗?”我讥讽她，知道她的伎俩、鬼把戏，她半真半假。

　　“我随便问问，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她笑的同时，观察我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一个人内心的真实反映。她心细如发，希望从我的眼睛中发现蛛丝马迹。然而，她没有察觉端倪，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我一副苦瓜脸，“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

　　“有也很正常，现在社会是一个大染缸，若有人爱我的老公，说明你很优秀，”她笑道，“由此可见，你有男人的气质、魅力，由此看来，当初我的眼睛有毒……”

　　“你这么自信，不怕看走眼。”

　　“别人我不敢说，对于你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这一点，我很自信，”她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客厅，头也不回说道，“我不和你聊了，韩剧又开始了。”望着她的背影，我苦笑。

　　我受邀参加同学、战友的聚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爱情、婚姻、事业、婚外情、一夜情等是话题。有的同学、战友酒后吐真言。他们大言不惭，大谈特谈、炫耀曾经的婚外情、一夜情、猎艳等经历。有的津津乐道，引以为傲。我为这样的同学、战友悲哀，也为这样的女人悲哀。因为婚外情、一夜情等是一个社会问题，属于道德范畴，我不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对他们一一评判。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要坚守底线，这个底线也包括爱情与婚姻。

　　有的同学、战友说我长期在公安机关工作，温文尔雅，应有女人缘。我沉默。因为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与其说，还不如不说，这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的同学、战友也够执着的，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三缄其口，他们大失所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鄙视是海王、海后的同学和战友，同时，敬而远之。

　　我从办公室出来，来到局机关大院散步，今夜月色朦胧，万家灯火，沱江河水奔腾不息……如诗如画。

　　我仰望星空，刹那间，眼前浮现陈忆宁美丽的倩影，她隐隐约约，时隐时现……

　　从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OPPO手机，在桌面联系人一栏中，查找陈忆宁三个字。十几秒钟后，陈忆宁的名字映入眼帘，确认无误后，按下删除键。

　　那一刻，我落指似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