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年少时就很有才华,后来官拜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他为人旷达,任性,喜欢老庄哲学。
和他同时代的吕安,也是个孤傲清高、蔑视礼法之士,这两人都是十分相投的朋友。两人居处天南地北,但“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后人遂用“相思命驾”称颂朋友间的思念寻访以及深情厚谊。每当想念的时候,虽然远隔千里,也要即刻动身前去探访。
有一次,吕安去看望嵇康,正巧嵇康不在家,他的哥哥嵇喜出来迎接。
吕安知道嵇喜这个人不像他弟弟,为人庸俗,所以看不起他,便不肯进去,只在门上写了个“鳳”字就走了。
这个嵇喜为人所鄙视,也是有前例的。据《晋书•阮籍传》载,阮籍善于作“青白眼”(正眼相看,称为“青睐”;斜视露白,称为“白眼”)。他见到崇尚礼义的世俗之士的人,便用白眼相对。阮籍遭母丧,嵇喜来吊唁,阮便作出白眼,嵇喜不高兴地走了。嵇喜之弟嵇康听说阮籍丧母后,带着酒,挟着琴来看望他,阮籍大喜,便露出了青眼。
嵇喜不解吕安题凤的真正用意,还以为是客人赏识他而题写的,欣赏良久,沾沾自喜,便一直将这个“鳳”字保留在门上。
不久,周围的人们开始怀疑,既是那么吉祥的字,为什么自从吕安题字以后,嵇家经常举行文人聚会,以猜谜为游戏,皇帝和群臣却不肯进门呢?
后来人们才明白,吕安是写了一个谜语, “ 鳳”字是“凡鸟”二字组成的,是说嵇喜不过是一只庸俗的凡鸟罢了。
吕安志量开旷,超凡脱俗。吕安的妻子徐氏貌美,其兄吕巽用酒将徐氏灌醉,将徐氏迷奸。事发后,吕安想要告发吕巽并遣走妻子徐氏,他先向好友嵇康询问意见,嵇康则劝吕安家丑不可外扬压下此事,而吕巽心不自安,竟然抢先诬告吕安殴打母亲, 是为不孝,使吕安流放边郡。吕安请嵇康作证人为其辩诬,不料却被钟会进谗。司马昭就将嵇康、吕安收捕下狱。不久,俱杀之。
嵇家与吕家两对兄弟若是重新组合,历史的悲剧诚不可免,但贻留世间的笑柄也许会少了一些。
正是: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相思命驾犹题凤,一曲《广陵》究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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