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而舒,在阴而惨,性之常也。履险而栗,涉夷而泰,情之变也。观揖让而退,睹交战而竞,目之感也。闻《韶濩》而和,聆郑、卫而靡,耳之动也。夫其舒则怡,惨则悴,栗则止,泰则通,退则无咎,竞则有悔,和则安乐,靡则忧危。性情耳目,优劣若此,故君子慎居处,谨视听焉。
沔洲史贾载,吾家之良也。理沔州未期月,而政通民和。于听讼堂之西,因高构宇,不出庭户,在云霄矣。却负大别之固,俯视沧海之浸。阅吴、蜀楼船之殷,览荆、衡薮泽之大。自公退食,游焉息焉。图书在左、翰墨在右。鸣琴洋洋,亦有旨酒,性得情适,耳虚目开。
且处动则倦,理倦莫若静;处静则明,惟明以理动。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今沔州灵府怡而神用爽,政是以和。观其前户后牖,顺开阖之义,简也;上栋下宇,无雕斫之饰,俭也。简近于智,俭近于仁,仁智居之,何陋之有!
况乎当发生之辰,则攒秀本于高砌,见莺其鸣矣。处台榭之月,则纳清风于洞户,见署之祖矣。洎摇落之时,则俯颢气于轩槛,见火之流矣。值严凝之序,则目素彩于檐楹,见雪之纷矣。政成讼清,体安心逸,而诗人之兴,常在四时。四时之兴,秋兴最高,因以命亭焉。
余自巴丘征赴宣室,歇鞍棠树之侧,解带竹林之下。嘉其俯仰,美其动息,乃命进牍抽毫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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