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的生活是很艰苦的。
一年到头,家里的菜肴是很难得见到荤的。只有双抢或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豆腐或割上一点肉。即便是菜油,平时烧菜时也是一点不放的,只家里来了客人,才会在菜里放上那么一丁点的油星。
但就是加了这么一点油星,那菜便马上变成了山珍海味。
一次,家里来了个比较重要的客人。吃饭的时候,我感觉今天的萝卜特别的好吃,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中途,母亲看了我几次,可沉浸在美食中的我根本没注意。
客人走后,母亲第一次打了我。
记得曾经有一年,可能客人比较多的原因,一年时间竟然用掉了二斤菜油。母亲心疼地唠叨了几个月。
那个年代生活的内容,便是生存。
后来分田到户,我也进了乡办工厂,生活渐渐好起来了。
但也仅仅是好起来了而已,活着依然是生活的主要内容。
所以,直到三十五六岁,我依然是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的。
我开始抽烟是在三十六岁那一年。
那一年,我开始学着做生意。那时候流行什么烟酒不分家,交际的方式还在最原始的抽烟、喝酒和打牌上。所以,很快,我便三项全能了。
到后来,烟便越抽越凶,每天至少要二三包才行。甚至有时一条烟买来,才二天便报销了。
酒也越喝越多,从滴酒不沾,到后来喝个五六瓶啤酒,依然能脸不红气不喘。
牌也越打越大,时间越来越长。一打就是一整天,每天都到凌晨两三点。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家里也很少开火做饭,基本上都在餐馆、酒店度日。
朋友们说,这是在享受生活。
我也以为然。前半辈子受尽了生活的苦,后半辈子该尝尝生活的甜了。
所以,那个时期生活的主要内容,便是拼命赚钱、玩命享受。
殊不知,过度的消耗,不是在享受生活,而是在践踏生活、透支生命。
生活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才四十几岁,我便患上了糖尿病。
四十九岁那一年,我的脖子上长了一个肿块。
在医院门诊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专家诊断后对她说:“你的脖子上的肿块很有可能是不好的东西,最好能手术切除。但我手术时间都排满了,要半年后才能安排你的手术。好在你的肿块不大,半年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我这里给你预约好,半年后你来手术。”
轮到我时,专家分析了我的B超片子,又仔仔细细地按了按我的脖子,又和助手商量了一会,决定马上安排我住院,争取尽快手术。
所以我是带着诀别的心情上的手术台。
好在命运眷顾了我,生活没有彻底抛弃我。
手术很成功。而且,经过活体培养,医生告诉我:“没有发现不好的东西。”
死里逃生,我悟了:生活可以抗争、可以享受,但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健康的基础上!
我决定:戒烟、戒酒、戒打牌!与一切不利于健康的行为说NO!
但戒酒(我喝酒一直没上瘾)、戒打牌都很容易就办到了。
独独一个戒烟,却要了我老命了。
戒过烟的都知道,戒烟是很难受的。而且,戒了也很容易反复。
所以,一下子彻底戒绝是不现实的。我实行的是逐步减量的战略。
首先,每半小时抽一支烟。这样,每天的量从三包一下子锐减到了一包。
二个月后,再减到一小时抽一支烟。一包烟可以抽二天。
再然后,二个小时一支烟、三个小时一支烟。
最后,彻底不抽,戒烟成功。
现在,我每天打打太极、走走路;上网看看书、写写文章;偶尔走亲访友。所以现阶段我的生活内容是:以积极平和的心态对待生活、享受生活。
我的朋友们常说我心态好、决心大。我想:如果你也死里逃生一次,你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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