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钟琴疑惑了,她拼命地回忆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挣扎着要起来。她惊恐地看着下面空空地被子,死命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摇着头凄厉地尖叫:“啊不!……我不!……我不要啊!……”我不能没有了走路的腿呀!没有了腿,我还怎么能去找自己的爱人呀?钟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也无法让自己的脚从被子里变出来。她绝望地哭了,她再也迈不开脚步了,她跌入了痛苦的深渊……
看到女儿从此将在轮椅上度过一生,无情地父亲竟然在她滴血的心上撒了一把盐。把女儿接回家后,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老子天生最恨的就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是贱货!那个破女人骗了我的感情掏空了我的钱跑了。她骂我是个没用的软蛋!知道什么是软蛋吗?我他妈的让她生不出孩子!你是我偷来的,知道吗?你是我偷来的!”他逼近缩成一团的钟琴,露出狰狞的笑容:“就在南昌火车站,我抱着你就跑,而你的亲妈正背过身给你买冰棍。等她发现时,我早钻进人群跑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养你吗?”钟琴的心早已痛得好象停止了呼吸,她摇了摇头,无法回答问题。“因为我恨女人,我要让女人尝尝什么是痛不欲生!哈哈哈哈,现在你是一个残废,你比我更惨,我凭什么还要养你呢?你去找你的爱人,去找你的亲人吧,爬着去也行,哈哈哈哈……”他发出魔鬼般地狂笑。
数日之间,钟琴没有了双腿,也没有了家。“父亲”已经离家出走了,多少有点情分的他留下了这间房子,不至于让钟琴露宿街头。但没有亲人的房子是家吗?少了“父亲”的摧残,但多出来的亲人又在何处呢?自己成了残疾,还有什么能力去寻找爱人和亲人呢?就是找到了也是他们的包袱呀。钟琴心灰意冷,决意一死了之。她给要好的同学写了一封信,请她转达郝仁。自己有了新的爱人,结了婚很幸福,希望郝仁不要去打扰。信请人发出后,钟琴把药罐砸碎吞了下去。但钟琴再一次被死神拒绝,她被赶来探望的邻居送进了医院。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她不想再死了。因为在她吞下玻璃的那刻,她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她突然想起,这世界上还有时刻在寻找自己的人,她要活着,活着等妈妈来找。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失去双腿的钟琴有了民政局的固定生活费,再靠着自己一手巧手,平时帮人织点衣物,生活还是能维持下去了。为了彻底忘记过去,钟琴改了名字,决心用钟情这个名字在轮椅上孤独地活着。期盼亲情的开花,这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梁欣的来访,打破了钟情几十年的平静,她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不想开启那尘封的痛事,这么多年,她已陌生了痛苦。所以,她断然否认了与郝仁有过恋人关系。
“你胸口是不是有个朱砂痣?”听完大姐的讲述,梁大妈失声叫了起来。是呀,你怎么知道?钟情奇怪地反问。“左手腕上是不是有块烫伤的疤痕?”大妈声音都变了。钟情疑惑地看着她,点点头,慢慢卷起衣袖。一道醒目的疤痕出现在两人眼前!
“姐姐,姐姐!我是你妹妹梁欣呀!”大妈抓起钟情的手,大声叫了起来。原来,梁欣有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梁爽,幼小时和妈妈一起走亲戚,在南昌火车站走失了。家人四处寻访、多次打听都没有结果,母亲为此一病不起。她和梁欣多次提过,说姐姐的痣在胸口,妹妹的痣在眉间;有次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热水瓶,烫伤了手也留下了疤痕,叮嘱她有机会一定要找到姐姐。自己和郝仁出去找过,但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总是失望而归。后来想想姐姐年纪也大了,可能不在人世,也就放弃了寻找。没想到,这次南京之行,不但找到了老伴的恋人,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更让大妈高兴的是,姐姐就是老伴要找的人。
两人兴奋地又哭又笑,像孩子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当晚,大妈就住在了姐姐家。两个老人说了一夜的话,两姐妹商量好了,为了避免郝仁伤心,决定隐瞒钟琴的遭遇,并采用视频的方式见面。
第二天,妹妹依依告别了姐姐,回到了离开已经六天的家。
知道钟琴就是失散的梁爽时,郝仁惊讶得张大着嘴,太不可思议了!当初自己一看到梁欣时,就以为是钟琴,一直追着进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人。但从此就偷偷到医院看梁欣,直到梁欣那天撞了他。当他发现温柔美丽的梁欣也爱自己时,还以为是上天补偿他,让他的苦恋结出甜果。他珍惜梁欣,生怕爱情会再离他远去;他宠爱梁欣,他不能让自己的爱人流半滴委屈的泪。知道梁欣有个失散的姐姐时,他压根就没往那处想。他哪知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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