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在街头巷尾,在理发店或酒吧门口,常常飘散过这首《光阴的故事》,罗大佑那深情又沧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召唤着那个曾经来过,走了再也不回去的小伙子,召唤着那段曾经来过,没有告别就悄然离开的,美好又苦涩,阳光又迷茫的青春,隐隐约约浮现在眼前。一切那么遥远,又仿佛就在昨天。
童年:快乐时光
少年时光是贫乏又开心的。
吃的喝的,糁汤煮红薯,稀面条,白面加红薯面馍。八十年代农村生活已稍有好转,虽粗茶淡饭也足以饱腹。如果爸妈赶集回来能再捎回来几个水煎包子,那是至上的美味。夏天最期盼的是“冰糕冰糕,一毛俩俩一毛”和拖着长音的“舀--甜--酒--”的叫卖声。家长们不是每次都能满足我们的,于是就教会我们“冰糕冰糕,吃吃发烧”的警告和“舀甜酒,老死狗,老爷不喝你滚蛋走”的顺口溜。那时候小伙伴们可以自制一种很好喝的饮料,叫“糖精水”。几分钱买好多粒糖精疙瘩,放进装满水的瓶子里,在瓶子盖上钻一个小洞,把一种叫“纵丝”的空心塑料绳当吸管喝。稍大一点,嘴馋了,我们就更有自己的办法,水煮花生豆、柴火烤烧鸡、油炸“马叽了”等等,有的做的很成功,吃的津津有味,有的就做不好,只弄得一片狼藉,满手满脸黑。但还是很高兴,黑呼呼的小脸上露出白牙“嘿嘿”的笑。
玩的也很多,全是手工自制的玩具。打桐子儿炮,打竹筒水枪,打“面包”,推铁环,射箭,打棒,等等。记忆最深刻的还是玩泥巴。泥巴可以做成多种东西,所以有很多种玩法。一种是“板娃屋”,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娃屋”俩字怎么写。就是把泥巴整成一个类似小碗样子的,空心有底的“娃屋”,然后猛一摔,扣在地上,看摔出窟窿地大小,由对方小伙伴赔泥巴填上。还有一种玩法是整成“狗撵兔”,泥巴底座上,倒插一根枣刺,用玉米秸秆的皮做成一根“扁担”,一边挑一只狗狗,一边挑一只兔子,当然都是泥做的,把“扁担”左右平衡放在枣刺上,用指头轻轻一拨,“扁担”就悠悠的转起来。最好玩的是把泥巴整成将领、士兵等小人儿,再整出一些大炮、汽车、飞机等武器。两个小伙伴作为敌我双方,依靠转头垒成的城堡,手拿着小人或武器,嘴里念念有词“冲啊、开炮”之类,展开一场硝烟弥漫、攻城略地的战争。谁整的人或武器质量不好,被撞坏了,就算牺牲了或武器销毁了,由最后剩余的完好无损的泥人和武器数量决定胜负。这种“泥娃娃战争”的玩法是同村一个大我一岁的建森叔教我的,我们经常在一块切磋,乐此不疲,难分高下。后来我学习好,他学习瞎,渐渐耍的少了。长大后我上了班,他早早辍学在社会打拼。现在我还是上班,他早就成了开发房地产的大老板。我有事还会去找他。
家门口有条小河,一年四季都哗哗流淌着清澈的水。那是我们经常玩耍的地方,也是村里人生活的依靠。夏天,和小伙伴一起,穿着短裤,赤脚或穿凉鞋下水里逮鱼逮虾玩,有时候也能逮着青蛙。或者在河边挖坑引流,用泥巴、沙子和石头聚成水渠和水潭玩,手上、脸上都沾上了泥沙。水里有一种很小的长形的水生虫,叫“麻鳖”,会钻到脚踝或小腿的皮肤里,又痛又痒,手掌用力“啪啪”拍一阵就出来了。村里的婶儿们、娘们会端着盆儿或挎着篮子到河边洗衣服。我们在上游扑腾水,把水搞浑了,她们就会吆喝我们到下游去玩。河岸上是菜地,村里各家各户种的萝卜、大葱、白菜等各种蔬菜。玩渴了或饿了,我们就到地里拔萝卜,在河里洗干净了吃。在雷雨天气,常常发大水,大人是不允许我们到河边玩的。涨水的时候,小河就像发了脾气一样,变成了滔滔的“黄河”,湍急的、浑浊的河水漫过河堤很高,河边的菜地就被冲毁了。我们远远的看到有衣服、木头和西瓜之类的东西从上游冲下来,忽隐忽现,飘飘荡荡往下游流去了。
除了吃喝玩耍,童年关于学习的记忆很少。唯一忘不了的是,每年春节放假,在村里乡亲们热热闹闹杀猪、做豆腐的气氛中,在浓浓的年味里,我拿着奖状高高兴兴回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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