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德江”伯伯
“德江”伯伯这个称呼、在老家,其实是很不礼貌的叫法,老一辈总说“名字都先叫了、哪里还有伯伯”,但其实很多时候,也是无奈之举。老家亲戚多,爷爷辈有四个兄弟,大伯的父亲最大,爷爷排行老三,因此父亲的堂兄就很多,为了区分是谁,就只得加上名字。
我最后一次见大伯,是在去年的国庆;
因为工作地点在北京,鲜有回家的机会,只能靠着小长假才能得空会去一次,再者贵州与北京相距甚远,来回路上会花费很多时间,在我看来,很多时候并不值当。
我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两点半了,太阳很大,我大老远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等我的爷爷奶奶。碰巧的是,正好看到大伯从山上回来,他背着高粱,平时大伯高高的身体也被压弯了腰。嗯,那一刻,是有一些心疼的,因为他告诉过我,他的膝盖疼,已经不能干重活儿了,会疼的睡不着觉。
傍晚时分,我陪着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远远的就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放下背篓,从屋子里拿出塑料凳子,拿起它最爱的“烟杆”,大口大口的吸溜起来,那也许是他这一天最轻松的时候。
大伯家和我家隔了一条小路,所以串门成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堂哥他们也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因此每年回老家、我都会过去和他说说话,他也会问我工作,生活,甚至什么时候结婚等等话题。他总说,“北京消费很高吧,你们也是不容易”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开着玩笑和他说“其实和仁怀也没差别,毕竟茅台拉高了消费”
我也曾问过大伯,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呆在农村,而不愿意和堂哥他们去城里;他的回答也很简单,一是不想给年轻人添麻烦,二是习惯了农村的生活,离不开这片把他养大的土地。即使在农村需要卖粮食,卖猪获得金钱,即使他的腰一年比一年弯了,腿也走不太动道了,但他告诉我,那这也是他的根,他开心且享受的去做着这一切。
再然后,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听到家里人说大伯病了,今年都不能在家过年了,堂哥陪着他在医院,我曾问过堂哥,大伯的身体。视频里的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偶尔出来散散步,我还想着也算是难得清闲了一段时间。
大伯走的时候是在今年5月份,那也是北京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人人都在居家办公、更别说回家送他一程;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震惊的,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的难受。大概是因为我失去了一位至亲的人,一位和我谈天说地,聊人生的长辈。他是我的长辈,亦是我的朋友。
仅以此文,纪念“德江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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