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这个村里,几乎是童年的大部分世界,是最熟悉的家乡气息,是一部乡村变化,人口迁徙的变迁史。因为地缘位置,交通问题,我们中西部村落和江浙地区的江南村落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和北方的村庄也有较大的区别。但是每个村,都是每个从这个村里走出去的人心中的独特记忆,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的老家,村名叫棉花村,村里却没有种上一棵棉花,它不及上海村庄的奢华(上海黄浦江边的村里是有多么安逸?),没有一点浙江乡下的商业化气息(去了一趟安吉乡下,我发现江浙一带人真会赚钱),20多年来最大的变化就是熟悉的邻居,人口逐渐搬迁,老人越来越少,年轻人外出越来越多,直到荒芜人迹,这是时代变化的历史缩影之一。不变的这一片片黄土地,一面面青山绿水,这是村里驻村存老人留下来的唯一财富,
看到江浙一带,乡下的河流改造成漂流,草地改造成露天烧烤,废弃的矿坑改造成旷野咖啡,农村小别野改造成乡村民俗,周末和节假日迎接来自周边城里的前来打卡的旅客,各式各样的网红餐厅,在当地实现商业闭环,我为我的村庄羡慕不已。
回到20年前,村里还是正值“鼎盛“时期,90年代的之前生育率高,人口快速增长,90年代的出生的我们在2000年后初长成,放学后还是从村口回村的学生队伍长龙,过年前还是上上下下疾驰的摩托和搬运年货的人流。院前院后,互相串门,屋外时而宾客满座,屋外孩子们嬉戏打闹,那时候的快乐是手机和网络给不了的。
前两天回到村里,国家的利好政策,看到村里很多土造老房十有八九都已拆除,左邻右院早已搬去了河口的安置房,一些小时候熟悉的老人也已经不在,如今的村里已经没有几户,只有少许老人还在守护那片土地。村里的夜晚,没有路灯,少有灯火,养狗的也少;远山的轮廓,万里的星空,摇曳的竹影,格外安静。
最近,村里也翻了新,土地正在改造成梯田,山上的土地也要逐步实现机械化播种收割,地头间在修路,土地利用,粮食安全依然是村里的重点,虽然比不上江南商业化的村庄,但也是村里的利好的方向。
祖父母正在老去,都已经70多高龄,好在还能自理。前天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奶奶把脸洗的干干净净,爷爷虽然脱落了好多牙齿,但笑起来还是熟悉的模样,在家待的几天他们盼了一年,此刻,过年回村的一切都值了。时代在变化,人生的车轮在在向前转动,很多事物留不下来,也停不住,唯一能保留住的是这里十多年的深刻记忆。
我们从这里走出,再回来的时候,感受一下村里老家的气息,能去除积累一年的班味儿,仿佛在异国他乡受经历的心酸,工作中受到的委屈,情感上的麻木,搬砖的盲目,此刻在熟悉的门前散散步,逛逛菜园儿,站在地头对着山谷大喊一声,土地在倾听,远山在回响,鸟儿在答应。此刻,我接受了村里的荒芜人迹,人走茶凉。
过年大概就是这样吧,又一年,梦醒了也该出发了。年过完了热闹回归平静,而这两年,村里好像一直都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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