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是从不接近女色的,见了年轻、漂亮的女色就绕着走,躲着走!”小刘和小李都冒出了一次斗胆,排泄了从前所有的唯唯诺诺。
“这么晚了通知你们到我宿舍来,是想让你们陪我打几局掼蛋。你们可要打起12分的精气神来,不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把‘桌子’都摆好了,就等你们过来各就各位,抓牌夜战了。”
掼蛋的桌子是高书记宿舍里一张已经被铺上当日晚报的茶几。
“高书记,我们三个人齐来了。您长桌子摆了,方凳子(其中有一张‘凳子’是用矿泉水的箱子替代的,凳子不够,箱子来凑)也放了,只是没有钓鱼啊!”小刘看出了哪里存在的不对劲。
“我让你来打掼蛋,你怎么和我说钓鱼?这不是我说外招,你说内定;我说鸡毛,你说令箭;我说霸王,你说用餐嘛!况且,这么晚了怎么钓鱼,再说,我这里也没有鱼竿啊。”
“高书记您误会了。不是外招内定,不是鸡毛令箭,也不是霸王用餐的事,是万事俱备只差扑克的事。”
高书记摇了摇头,扎了扎嘴:“你别用话把我绕进去好不好呢。我不会脑筋急转弯的。再绕,我就撞床腿上去了。”
高书记显然是受到了“猪撞树上”的影响。小刘语塞。小张和小李面面相觑。
“都别傻站着,干瞅眼了。我这里没有扑克牌,你们谁有?有扑克牌的同志请赶快回宿舍拿过来!时间不早了。”高书记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了。
“我那里没有。”宣传委员小李率先回答。
“我那里也没有,我都不知道掼蛋怎么打。”小张也轻言细语地回了复。
这时,所有掼蛋的希望都寄托在办公室主任小刘身上了。因此,大家齐刷刷皆把目光迅速地向小刘聚焦了过去。特别是高书记,目光似乎都要夺眶而出了,眼巴巴地期待着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
“恐怕要让——高书记——大失所望了,我那里——也没有。”小刘的语气有些不够坚定,怯声怯气的。因为他那里有一副完整无缺的打掼蛋的扑克牌,只是他现在更想回到宿舍里以梦为伴,而不是以牌为舞。
“小刘,你太不诚实了!我前天去你那儿,还目睹到你办公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摞扑克牌,怎么能说没有呢?你是不是在明目张胆的欺骗我!”
“岂敢,岂敢!那副扑克牌少了十几张,不能打了。我正准备扔掉呢。”小刘的额头上似乎有冷汗渗出。
“少十几张好办!你快去拿过来!不能再耽搁了,天都快磨蹭亮了。”高书记催促道。
小刘回到了宿舍,把办公室桌子上的扑克牌拿了过来,并胡乱地抽出了一些扑克牌塞到了椅子上的坐垫里。
“这么近的路,你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不会在数扑克牌的张数吧!”高书记不知是在怀疑,还是在责怪。
“刚才我去洗手间方便了一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小刘分明撒了谎,可是脸却没红一点。
“我们来把扑克牌配一下,看看少何牌。”高书记急切地吩咐着。
四个人围在茶几四周配起了扑克牌。高书记配梅花,小刘配黑桃,小张配红桃,小李配方块。
经过四人的齐心协力,共同合作,很快就锁定了缺牌的张数和花色。
小刘、小李和小张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难道你高书记会变魔术不成,能把缺少的牌凑足、补齐?要么你高书记能像孙悟空那样有神通广大之能,拔根头发,把缺少的扑克牌变来?
“小刘,麻烦你再跑一趟,取几支笔过来;小李,也麻烦你跑一趟,取瓶墨水过来;小张你就留在我的宿舍里,原地待命!”
小张再次犯起了犹豫,要不要跟着小刘和小李一起出去。来不及细想,她只好强作了镇定。
不一会,小刘取来了笔,小李拿来了墨。
高书记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摞状如名片大小的酒店房卡,神情得意地说:“这是我走南闯北招商引资时开房回来以后积攒起来的,目的是留个纪念。这一张张房卡的背后,凝聚了我数以百计次奔波劳累的心血与汗水。这些房卡大到总统套房,小到私人旅馆,张张都有光辉的历史,片片都有辉煌的业绩。没想到,这些房卡今晚再次发挥了超常的作用,可圈可写啊!”
“高书记,这些房卡,您不是拿出来当扑克牌使用吧?”小张表示出了满腹的疑惑。
“小张同志,我要批评你几句了。条件艰苦的时候,什么不可以拿来克服呢?想当年,我吃过玉米饼,啃过山芋头,喝过阴沟水。可惜你们都没有机会经历喽!”高书记卖起了老字辈。
“别傻站着了,缺哪张牌,就在这房卡上写上什么。比如方块十,就写上‘方块十’。”
看来高书记是久经牌场,经验老道啊!
按照掼蛋比赛的具体实施方案,黑土镇各住镇单位以及全镇各村支部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参赛队员的层层选拔,力争做到有精兵强将组成的对子出场。
书要简短,废话少叙。高书记、刘主任一路有惊无险,过关斩将,走进决赛;成名、宣传也是一路化险为夷,伏虎降龙,赢得挑战资格。毫无悬念,毋庸置疑,本次掼蛋的冠军在高书记、刘主任的黄金组合和成名、宣传的最佳搭档之间进行巅峰对决。鹿死谁手,谁能笑傲江湖,比赛结束后即可一见分晓。
这场千人瞩目,万人期待的比赛将于200X年6月1日上午9时整鸣鼓开锣。
时间还没来到8点,比酒擂台的周围就人头攒动,比肩接踵。曾经参与擂台比酒的何不醉与何不倒得知消息后,岂能错过这盛况空前的场面,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比赛现场的附近偷窥。只是他们都遮着脸,掩着鼻,蒙着嘴,猫着腰,只露出两只熊猫似的黑眼珠在注视着擂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彼此特殊的装扮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比酒擂台上去了。虽然擂台上座无身影,空无一人。
随着一声惊天地高呼:“高书记来了!”
高书记犹如天降神兵出现在蓝岭村的比赛现场。身旁是他此次掼蛋比赛的黄金搭档——刘主任。
两个人的身材看上去极不协调,强烈的反差冲击着人们的视觉。一个是肚大腰圆,一个是骨瘦如柴。刘主任站在高书记的身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就好比一只蚊子飞到了大象的身边,蚊子对于大象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可是今天,再怎么说,刘主任是不可以忽略不计的。
高书记向围观的人群挥了挥手,声音极具穿透力地说:“大家上午好!特别是蓝岭村的全体干群们,你们辛苦了!为了办好此次掼蛋比赛,你们都日夜操劳,辛勤奋战在第一线,为本次掼蛋比赛的成功举办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代表黑土镇领导的四套班子,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慰问和感谢!”
“高书记,我们不辛苦!能为本次掼蛋比赛砍砍斧子,拉拉锯子,凿凿眼子,绑绑绳子,钉钉钉子,抬抬料子,深感荣幸、倍感骄傲。期待您今天能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让我们一睹您无与伦比的掼蛋牌术。”
“宁愿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要怀疑高书记无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高书记打牌心中有鬼?”
“我说的鬼,不是你说的鬼。”
“哦!那你的鬼到底是什么鬼?”
“我说的‘鬼’是说高书记打牌,经常手上抓大小鬼(当地人打牌把大小王称之为‘大小鬼’),而你说的‘鬼’是说高书记打牌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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