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走进院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嗖”地一股冷风袭来,她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只见屋门大开,自家的大黄狗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整个院里充满着灰暗阴沉的格调。她急步走进屋里,只见母亲的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掀在了地下;环顾左右,箱柜全开,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难道家里被强盗所劫,她不由地泪花儿在眼眶里直打转转,焦急地哭喊起来:“妈妈,您在哪儿?”“爹爹,您在哪里呀?”
她想,莫非爹爹把母亲搬到学堂去了,转念又想,不会,牛岭乡学堂只有两个教书先生,三十个学生。学堂距这儿四里地,那里既没有看病的大夫,也没有住人的地方,毫无必要搬去那里。看眼前这般光景,分明已出事了!她肝肠欲断,禁不住爬在妈妈的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哭过好一阵后,走出院看,暮蔼已笼罩了村庄和田野。她想,成这样了,一个人怎敢住在家里,便掩上门,径直朝学堂奔来。无论如何,她要先打听个音讯再说。
彩云走出院子,从斜坡绕过果园,跨上通往学堂的小道,疾步走出一里远,忽见几只老鸦扑打着翅膀嘶叫着从她的头上掠过。她毛骨悚然,越发感到阴森可怖,便加快脚步往前赶。又走出一里远,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在路心蠕动,快到跟前,猛然间才看清了前面的人,她就像兔子遇上了老鹰,浑身的毛都离了皮,便不顾一切夺路而过。但是,前面的人张开两臂,堵左挡右,将她死死地拦住。彩云惊得毛发直竖,气得两眼冒火,便捂住嗵嗵直跳的胸口,开口骂道:“畜牲,我家出了事,快放我过去!”
“没那么容易。”那人走来一把拧住彩云的手腕,狰狞地低声喝道,“我知道你一人夜里不敢在家住,专门赶来给你做伴,你怎么不识好歹,还骂人?走,快回,就到你家过夜,你要乱嚷嚷,我立刻卡住你的脖子,把你拎上走!”
彩云气得浑身打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文作者程占功,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文化版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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