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问肖肖:“为什么平时看不出你有这等觉悟?”
肖肖说:“平时我面对的都是你们亲人,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在公司不一样,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也不容易,能不得罪谁就不得罪谁。”
听了肖肖的话,我瞬间明确了我的人生目标,那就是全职太太。
之后,李逸给肖肖的活也是一阵有,一阵没。肖肖的那口饭成了问题。她又去找了份女性杂志的编辑工作,负责情感故事那个版块。她除了画图,又开始埋头写风花雪月的小资矫情故事。没到半个月,突然被杂志炒了。我问她什么原因。她说她就写了篇故事,里面女主人公的朋友邀请她去吃西餐,然后女主人拎了几个鸡腿还有一份烤鸭就去了。女主人公看吃西餐的战线拉得太长,半个小时才等来一道菜,于是她把鸡腿和烤鸭堆到桌上,客气地招呼下其他人后,自个儿抓起一个鸡腿就啃起来,啃着,还不忘大口喝杯红酒,对着主人还说,开个音乐,上首《青藏高原》……
肖肖不解地问我:“这写的难道不对吗?”
我乐得不行,说:“这多没情调,多没气氛,多不小资啊?难怪总编看这篇会光火。我说你还是算了吧,画图就好好画图吧。”
没想到,后来肖肖的这篇故事居然刊登在了杂志上。肖肖在报刊亭上翻着杂志乐不可支,对我说:“这么鄙视我写的,干嘛还登?!”
卖报纸的老头跑出来,看着笑得东倒西歪手还不停翻着杂志的肖肖说:“我说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这又不是阅览室,每个人都像你站这看了,我还做什么买卖?”
肖肖把杂志一扔:“还你,这破杂志还没资格让我破费呢。”然后拿起一份《南方XX》,对老头说:“我拿份这个。不会白看你的,要买也要买份含金量高的是不。”
我跟肖肖开始了宅女生活。她经常半夜戴个耳机蹲在卫生间里边唱歌边刷墙刷马桶,她说她晚上老失眠,一定要消耗点体力,不然睡不着。我让她别光刷卫生间啊,把我们房间还有客厅全都打扫一遍,可她说,空间太大不好,看不出成果。
肖肖每天的伙食都是我负责,她很懒,哪怕饿死,也不肯动手下个面条。每天起床后,我帮她把开水烧好,给她杯子倒满满一杯水等着她起床,把三明治也做好,水果都给她去皮切块。她常说,我就是她保姆。
我生来乐意做这些事,喜欢动手给人做饭,剥香蕉,削苹果,看着他们吃,我就很有成就感,天下第一懒人肖肖刚好满足了我的追求。肖肖在屋里画图的时候,我一会儿就会去问她,你要不要吃西瓜?要不要吃蒸蛋?要不要喝酸奶?要不要喝银耳莲子羹?……乐此不疲。
渐渐地,肖肖的身子不再像大学时那样干瘪。
为这,清晓和方远还好好表扬夸赞过我一番。
成为宅女后,我们的生活圈窄得可怜,我跟肖肖能见到的异性除了清晓方远,还是清晓方远。没有什么不好,我打心里希望能多见到方远。我没有想过应该找个男朋友好好谈场恋爱。我相信恋人磁场学说,命里相互吸引的两个人,就算阻隔万水千山,也总有相逢的那一天。我想,也许有一天,我还会遇到一个跟方远一样,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恋人,没有结婚,我会吸取之前方远的教训,积极主动地抓牢自己的爱情。
我跟肖肖的住所,也从市中心,搬到城南,然后最终搬到城西。每次搬家,都是方远和清晓来帮我们忙。清晓对肖肖说,帮忙可以,但是你要请我们吃饭。
对于钱,肖肖可精明了,她说:“请你们吃个饭再怎么也要个一两百吧,那我还不如叫搬家公司呢!人家比你们有力气,还很专业!”
我们选择城西的那个房子,是因为两室一厅,我们刚好一人一间,我们再也不用跟其他不认识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忍受别人的夜半歌声或者鬼哭狼嚎,要不就是限制级叫声。我跟肖肖也可以不用挤在一张床上,我不用再跟随着她那黑白颠倒的作息时间。
肖肖把大房间大床让给了我,她说:“你像带小孩一样照顾着我,我再跟你抢,我就不是人了。”
清晓和方远帮我们整理了一天的新家,他俩最后累得都倒在沙发上,清晓一个劲地喊:“我的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搬家搬得这么勤快了,我们都快被活活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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