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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区到六区

时间:  2023-11-26   阅读:    作者:  吴君

  “谁是张曼丽?”我问。

  “就是后来拿了钱和一个小白脸跑的那个女歌星啊,连这个都不知。”她说。

  我还是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现在,我只在乎,到了晚上可以好好地睡觉了。

  两个人没有说句对不起,只是分别在那里埋头收拾东西。我感觉郭小改的样子分明有些傲慢。

  直到喝醉了酒,我们又重新变成了同学。到了最后,徐森林很想找一个人划拳。没法实现的时候,他只好蹲在椅子上,看着我和郭小改傻笑。

  嘿,我看你们就像两个小孩儿。他的眼睛开始变细。

  出门的时候,徐森林给了服务员二十块钱小费。郭小改对徐森林大手大脚很不高兴,毕竟是花她家里的钱。出门的时候,她故意不理他。徐森林偏要拉着她的手。郭小改就躲着,转了一个圈过来拉我。我们三个并排走在关外五区到六区的路上。走到影剧院门前,我们都站下了,他们要回到自己的新住地,而我要回到我的文化大楼。

  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没说话。直到徐森林在后面赶了上来,看我们,她才说:“要不要我们再送一下你。如果需要,也可以让徐森林送你。”说话的时候,她眼睛冷冷地看我,而身体贴紧了徐森林。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对了,还有这个,差点都忘记了。”我把一个艺术女神的泥像从包里拿出来,笑着递给郭小改。这是我珍藏的一个礼品。

  郭小改看了一眼,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再见说完,我跳跃了一下身体,用手去抓悬在头上面的树叶,故意让自己显得潇洒。

  直到他们走远,我才停下脚步,街上已经没了路灯,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在关外这么久,竟然这是最寂寞的夜晚。

  就这样地看着黑暗,听着细风吹着树叶。发现了凉,是秋天的那种凉。这一切让我下了决心,放下那些不切实际想法。即使没人与我结婚或恋爱,我也准备找个男人。不想再受郭小改折磨。她分明是在向我显摆她的幸福生活。

  只过了五分钟,就听见怯怯的一声广东音:“小姐,要做生意吗。”

  我是在天气开始变冷的某个早晨,听见了徐森林喊我。他让我下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快快锁上门下楼。

  我问他:“怎么了?”

  徐森林又用他那樱桃小嘴笑了一下,然后说:“郭小改受了伤,她被人打了。”

  “重不重,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流产了。”直到这时,他才有了哭的表情。

  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的脑子轰的一声,要知道郭小改多么期待这个孩子啊。“怎么会这样?”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怪她多嘴,去买菜,跟人家讲价,还讲理,把学校的那些东西也用上了,最后就被一帮本地人打了。现在,已经从医院回去了。你肯定想不到,她躺在担架上还想找人理论呢。”

  是带着洗漱用品住过去的,我要陪着她度过这难过的几天。

  徐森林说,郭小改在怪他,不和他说话。他也很内疚,毕竟让一个孕妇去市场有点不对。

  “你也太粗心了。”我说。

  “可你去看看,在关外,哪有男的买菜做家务,我怎么知道最后会这样。”他脖子露出了青筋在为自己争辩。

  我生气了:“关外关外,你怎么忘记了自己的来龙去脉,才几天啊,就认可他们的文化。”

  徐森林憋起小嘴,停止了说话。

  靠在被垛上,看一会儿他们用来学习广东话的书,我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闻到了黄花鱼的香味。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里也没有开灯。他们在走廊里做着晚饭,说着悄悄话。黑暗中,我突然很想抱住他们。“亲爱的同学,有你们在,我在深圳不那么害怕了。”我在心里说。

  吃进了一点稀饭之后,郭小改有了一点力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

  “真可怕啊。”

  “是啊,我看他们长得土里土气,与我们老家的农村人一样,想不到真是狠啊。”

  “也不一定,李嘉诚还是他们那里人呢,你看人家多斯文啊。”

  徐森林把鸡汤端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邻家电视里传来香港的整点新闻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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