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触不见的过往

　　是虚构神话的奢求

　　不能放弃一种遐思

　　任它向极地飞去

　　握着暖暖的风

　　以为有一缕阳光曾洞穿手掌

　　怀抱一袭冰雪沉沉睡去

　　忘了想起去忘记

　　黑火

　　无名是最好的鉴证

　　褪不去幽暗的瘀伤

　　聚敛世上所有的雨帘

　　也遮不断狞厉的火舌

　　忽扇铺张成癫狂的魑魅之音

　　刀尖上的舞蹈

　　刺不破足尖的硬茧

　　真实与真实惨烈追尾

　　疯魔之中淡淡老去

　　像一只厉鬼

　　慢慢脱下了红色的外衣

　　将腥甜的余韵

　　连同烧焦的龋齿

　　一起吞咽

　　雪花纷扬的晚上

　　而我注定是这样

　　奔走四方

　　饮泣一捧捧冰凉

　　牙齿闪烁其辞

　　彼此不知姓名的相互冲撞

　　花儿不明就里

　　兀自开放

　　身后的影子结上一层薄霜

　　无法意兴阑珊

　　远处的焰火和霓虹灯光

　　雪花纷扬

　　夜幕背后的手语

　　无声而有力

　　一个词语

　　诗中的词语

　　二十六年　我们

　　相濡以沫

　　二十六年　我努力认识更多的字

　　挖掘它更深的内涵

　　坚持不将它们遗忘

　　多少年　我把一个词语藏起来

　　像水把鱼儿藏起来

　　天空把白云藏起来

　　身体把心藏起来

　　快乐把忧愁藏起来

　　藏得天高地厚

　　不能发现　像人群中

　　你看不见我

　　像看不见一个人内心的疼

　　像辞海中的词语独自疼痛

　　像哭泣的时候黑暗已经

　　盖过了脸庞

　　像思念的时候

　　所有的文字有了泪光

　　已经忘记对你说出

　　那个词语

　　一女

　　死神早已不屑垂询

　　你何去何从

　　昏睡的病榻

　　是温暖芳香没有痛苦的温床

　　任你肆虐的情感

　　继续繁殖更大的

　　空洞

　　情为何物

　　生死相许

　　你在情话等同于神话的年代里

　　用瘦小的血肉之躯

　　不自量力地承担起

　　千百年来

　　颠倒众生的主题

　　你的父母如你一样倔强

　　死守一线生机

　　而你

　　用你微弱的喘息证明自己的存在

　　以及

　　对现实造成的巨大冲击

　　他的离去

　　让你随心所欲

　　亲手拆毁

　　二十多年的灵肉圣殿

　　用余生的全部清醒

　　锻造一段俗世奇闻

　　吊瓶中的水滴

　　缩影

　　巨额的金钱与创痛酷烈的

　　父母的心

　　堆砌你苟延残喘的抗争

　　你引来的无数争鸣

　　揭开

　　一个不敢曝光的秘闻

　　所谓责任

　　只是不敢为爱赴死的

　　狡猾借口

　　实而不华

　　晦暗如斯

　　一颗纽扣的影响

　　纽扣

　　掉落

　　遍寻不获

　　一行被方格突然省略的句子

　　念不成

　　琅琅诗行

　　只是一颗

　　打破了一列和谐的格律

　　幸免的静默

　　各个自危

　　一个圆点

　　和一条裂开的

　　线段

　　结盟断裂

　　化为

　　无法抵消的空白

　　和时而絮语的唇

　　倾吐一小片肌肤的

　　芬芳

　　吸引欲望交织的

　　目光

　　一点点遐想

　　手指的冲动

　　跌跌撞撞

　　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人们管这戏称

　　走光

　　走掉的

　　又何止是光

　　如一句哽咽的歌词

　　声音

　　俱损

　　上无承

　　下无启

　　令歌者愁肠百结

　　找不到符合条件的点

　　于是

　　更换崭新的诗行

　　与背景形成新的图像

　　留白处

　　新营驻扎

　　为着统一

　　向新的和谐

　　俯首称臣

　　又或者

　　索性

　　连背景一同舍弃

　　扔进黑洞洞的衣橱

　　就此遗忘

　　很快

　　后来者居上

　　一颗不在场的纽扣

　　离奇地充当了史官

　　冥冥之中

　　暗里操纵

　　记载了喜怒哀乐

　　生死存亡

　　只不过是一颗纽扣的影响

　　不知道怎么

　　就变成了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