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锋从磨砺出,
刀山火海又何妨?
不遗余力雄心壮,
老有所为斗志昂。
青史传名多奉献,
春风化雨少迷茫。
常年携手诸兄弟,
在意如皋战友郎。
2018年4月21日这一天,文都桐城花明柳媚,春意盎然。来自四面八方的20多位战友欢聚鸿庆楼,大家早已有约在先,离开如皋新兵连整整四十个春秋,应该好好聚聚啦。
我当天出门不算晚,可到场后发现更有早行人,桂建国、赵胜利、阮学礼、李鹏年、江斌、张鲁中、杨海江、程松林、张建胜、郑业安、张国胜等人早已捷足先登。不少战友确因有事只能遗憾地请假。张明忙完公务下午仍赶了过来。
久别重逢,欣喜若狂。战友们握手击掌,热泪盈眶;激情相拥,互诉衷肠;你来我往,举杯把盏……
那一刻,我同大家一样,恼海里闪现的全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一幕幕……
可敬的连首长
1978年3月18日上午,江苏如皋某空军驻地新兵一连的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进入因陋就简、食堂兼礼堂的场地。一周的初步队列操练后,这一天正式举行开学典礼。
主席台上坐着四位连首长,中间两位分别是庚万金连长和俞克文指导员。看着他们,我不禁想起二十多天前初次见面的情景:两位接兵首长在江跃进、李友武的陪同下,亲自赶到我家,嘘寒问暖,清茶一杯,到了吃饭时间却转身走人,清廉的军人形象跃然眼前。几天后首长将我约到县委招待所誊写感谢信,却执意留我用餐。
俞指导员“当兵为什么”的动员报告入情入理,语重心长。他围绕新的生活、新的起点、新的考验三个要点深入浅出,因势利导。精彩的报告让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如痴如醉、茅塞顿开。日后的相处中,指导员一直给我们留下温文尔雅、智慧超人的印象。
庚连长形象威武,军事过硬,他的身上始终透着一股阳刚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这两位连首长十分了不起,后来都被组织上委以重任。
憨厚的沈班长
我们四排三班班长名叫沈宏伟,湖南人,乡音很浓,平时话不多,但心眼特好,关键时候总是拉你一把。
刚到新兵连,我们傻乎乎地啥也不懂,沈班长却很有耐心。他教我们怎样又快又好地打地铺打背包,教我们晚上如何有序摆放衣服,以免紧急集合时穿错裤腿出洋相。最让我们感动的是,他总是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指导我们队列训练,常给不合规范要求的战士“开小灶”。实弹射击训练时,他更是靠前指挥,挺身而出,把安全的准绳绷得紧紧的。记得4月6日打靶时,我打出9发子弹76环的良好成绩,沈班长还及时鼓励了我。
这些年来,我和战友们时常念叨老班长,好想去湖南见见他……
令人回味的忆苦饭
阶级教育和传统教育是新兵连的必修课。3月30日,全连忆苦思甜活动开始,首先由俞指导员作动员,接着播放西藏女干部巴桑所作的忆苦思甜录音报告,报告声泪俱下,如诉如泣,内容十分感人。
午餐时,连里专门安排了很有意义的忆苦饭:每人两个糠饼,一碗漂着几片菜叶的清汤。只听连首长大声说着:在那万恶的旧社会,穷苦人就连这样的饭菜都吃不上……
第二天,分班进行忆苦思甜报告会和讨论会,大家争先恐后,竞相发言。我回忆着父母亲过去的讲述,结合听取巴桑录音报告和观看《农奴》影片的体会,用生动的事例和朴实的语言,作了“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发言。后来听说胡顺生、吴耀辉、魏安舟、蒋京虎等人都是流着眼泪痛说苦难家史的。大家通过忆苦思甜、新旧对比,提高了阶级觉悟,端正了入伍动机,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教育。
饭前一首歌
高唱革命歌曲是军营这所大学校的光荣传统。刚到新兵连,连首长便在会上对大家提出,你们中间有谁能担当教歌和演唱指挥的,可以主动站出来。我没有胆怯,大胆毛遂自荐:过去读高中时有这方面经历,我可以试一试。
这样一来,我便担起连队教歌和指挥的重任。那些队列歌曲自然成为首选曲目,革命历史歌曲也没少唱。
当过兵的同志都知道,军歌嘹亮、歌声飞扬是部队的常态,作为新兵连则更是如此。
每当列队集合准备开饭前,副指导员便给我发出指令:指挥大家唱首歌!一开始,我总是指挥队伍齐唱“解放军军歌”,后来发现大家唱得多少有些有气无力,又见杨建国、刘胜贵、项海庆、刘东奇、胡云潮等人不断给我使眼色,仔细一琢磨,找到原因了:半天的训练下来,大伙儿既累又饿,唱很长的歌曲会力不从心哩。我便灵活作出调整,以唱“说打就打”(我们戏称短平快两句话,但唱起来很有气势: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一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这类歌为主,战友们心领神会,心照不宣,果然很配合很卖力,咬牙唱完进饭堂……
露天看电影
新兵连放电影是常事,也让大伙儿特别开心,但要想在影剧院内观看却是一种奢侈,空旷的操场便是放映场。哪一天接到通知,晚上要放电影,我们便在晚饭后打起背包,塞上一双鞋子,放到地上便当凳子用。
进入操场等侯放映的这段时间可不会闲着,放声高唱吧。平时的普通演唱即刻升级为各排之间的拉歌竞赛,齐唱轮唱此起彼伏,欢呼声呐喊声交相辉映,大有压倒对方的气势和阵势,那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叫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拉歌告一段落,大家便静下心来观看影片了。整个新兵连期间,我们一共看了十五部电影,我全记着哩:鸿雁、战斗里成长、农奴、霓虹灯下的哨兵、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喜迎新春、千里野营、风雪大别山、飞越天险、丰收之后、回民支队、钢铁战士、红色信号、训兽、华北石油巡访记。
精彩的官兵同乐会
紧张的军事训练之余,丰富的文艺活动同样安排得有声有色。
各排各班每周都会有自编自排的文娱节目表演。印象最深最热闹的是4月15日下午,在前两天各排文艺晚会的基础上,连里统一组织了一场精彩纷呈、惊喜不断的官兵同乐联欢会。
联欢会一开场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连排干部齐刷刷地走上舞台演唱“我是一个兵”,个个精神饱满,句句字正腔圆,全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干部带了头,我们这些新兵战士也深受感染,豪不示弱,大家跃跃欲试,纷纷登台。诗朗诵、快板书、小合唱等先后让联欢活动高潮迭起。
这时只见洪庆生、江春友、项宜生、齐建志、戴泽忠等人开始拍掌,原来是倪甦上场了,他是带着小提琴入伍、文艺细胞很浓的一位安庆籍战友。一曲“迎来春色换人间”着实让人痴迷和陶醉。
轮到我们四排了,林齐国、汪耕野、滕红、方传宝、王文斌等人开始鼓掌助威。我表演了口琴独奏“战友之歌”之后,又拿出竹笛,与本班手提二胡的王兆民在阵阵喝彩声中合奏了“洪湖水浪打浪”、“万泉河水清又清”……
抚今追昔,壮心不已。
难忘如皋新兵连四十天的火热生活,难忘那些可亲可敬的连首长和班排干部以及全体战友。大家一直有个共同的愿望:回老部队走一走,看一看。只盼疫情早日散去,但愿我们早日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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