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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

时间:  2023-10-26   阅读:    作者:  喜宝

  我的母亲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她心地善良、勤劳能干、任劳任怨。她一生吃尽苦头,为了孩子,却毫无怨言,她经历了多次死里逃生。

  母亲一生很辛苦,很劳碌,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插田、割禾、挑谷、挑禾杆、砍柴、担芒、种菜、种花生、做饭、喂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是繁琐而辛劳的农活。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母亲用粪箕挑了满满的一担番薯藤到五公里外的集市上卖,年少的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试图等她卖完东西后给我买些零食吃。半路上,我问母亲:“妈妈,这担薯藤能卖多少钱啊?”“三四块吧,薯藤很贱价的!”母亲一边挑着沉重的担子,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我。

  “才三四块?怎么可能呢?这么重一担的薯藤,至少也卖得十多块吧?”我不相信母亲说的话,我觉得她在敷衍我。

  “卖冰棍啰,卖冰棍啰,透心凉的冰棍!”一个小贩用单车推着一个冰棍箱吆喝着从我们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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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想吃冰棍,买一条给我吧?”

  “要赚钱给你交学费呢,不要老是想着吃零食,你不学好知识文化,没有能力,以后怎么生存!”母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对我的要求,没有商量的余地。

  “母亲怎么那么抠门呢,一毛半的冰棍也不肯买给我吃,太小气了!”我心里很不满,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孩子从冰棍贩子手中接过冒着雾气的、晶莹剔透的冰棍塞进嘴里,我只能直咽口水。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母亲找个地方把担子放下来,专等人来买。也说不清等了多久,终于有人来问价了。

  “这薯藤多少钱?”

  “三块八。”

  “贵了,贵了!”问价人摇摇头就走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问价人,都嫌贵,都走了。后来一个问价的,母亲咬咬牙说:“三块五吧。”终于成交了!我看见母亲从那人手中接过零碎的、皱巴巴的“三块五”,心情忍不住的沉重和发抖:番薯藤原来竟是这么的贱价!担了这么远的路,工钱都不止三块五了,真的很不抵!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缠过母亲给我买任何的零食。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中午去登附近最高的一座山。我登完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中,母亲早已做好我最爱吃的糯米饺子等着我的归来。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饺子,一边看母亲继续包饺子——压皮、放馅、包裹......母亲的动作非常麻利,汗滴沿着她绯红的脸颊流下来,她就抬起肘子去擦一擦,顺便用肘子捋一捋她那乌黑呈亮的齐耳短发。那一刻,我在想:要是时光不老,母亲也不老,那该多好啊!这样我就能经常吃到她给我包的美味可口的饺子,这样我就能享受到在健康父母遮罩下的幸福!但之前每当我顽皮时母亲训斥我的那句话却在我耳边回响:“你以为父母能活一百岁吗?你不努力,将来谁来养你?父母会老的,会死的!”我的心又不禁悲凉起来。

  那一年夏天,烈日炎炎,正是花生收获的季节。去拔了一个上午花生的母亲佝偻着身子眉头紧皱地回到家中,接着就咳嗽不止,还咳出许多血丝来,吓得我们赶紧去叫医生。那一刻,我真的很恐慌,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生命很脆弱。

  再后来,母亲又得了一次重症肠胃炎,生命垂危,治疗了两个多月才恢复正常。此后,母亲的身体就迅速衰老,白发疯长。

  2007年,母亲搭载一辆三轮车去赶集,通过颠簸的路面时,被从车上重重地摔下来,头部被摔了个大窟窿,血流如注,上衣全都被染红了,昏迷的母亲被送到了镇医院,镇医院不敢接收,我们只好冒着危险把她送到80公里外的市区医院抢救,不幸中的大幸,昏迷了两天两夜的母亲终于被抢救过来。但此后的母亲容貌更衰老、身体更孱弱了!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七十多岁的样子。

  2010年,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点起色,父亲却不幸患病离世,在家乡工作的我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其他兄弟姐妹因生活所困而背井离乡外出打工)。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倾力去守护母亲,只有这样,我才心安理得,只有这样,我才无怨无悔!在过去的十多年,是母亲过得还算平稳的十多年。

  2021年,我从教师转入城里机关工作。为了让自己在城里有个安稳的落脚点,我也加入了房奴一族。供了房后,还债、还贷、交物管费、衣食住行......收支不平衡,往往入不敷出,生活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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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年初,母亲说牙齿痛。刚开始我以为是一般的风火牙痛,心想让她吃点下火药就好了,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一两个多月后还是剧痛不止!我急急匆匆地和她进了市区人民医院检查,一检查,竟然检出一大堆的病:三叉神经痛、支气管炎、脑萎缩、脑积液、脑梗塞、蛛网膜下出血......网上一查,原来三叉神经痛还是“天下第一痛”!天哪,为何要让一个这么瘦弱可怜的人经受这样的重重折磨!困顿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弟,要治好母亲的病,得做出大钱的准备了,你做个轻松筹的链接吧!”姐姐打来电话说。

  “不!我们不要去为难亲朋好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不容易,我们不要给亲朋好友添麻烦,我宁愿到平台去借贷,也不做轻松筹!”我断然拒绝。

  “你不做,我来做!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心爱的母亲遭受病魔的折磨!”姐姐的态度也很坚决,并且立即付之行动。

  姐姐的轻松筹链接做出来后,我不敢发到任何群,只是低调地发了个朋友圈,并且也不敢使用发动捐款的语句,只是把母亲的病情作个简单的说明,我真的不想为难亲朋好友们。没想到,小学、初中的同学看到后,主动把链接发到了同学群里。同学们知道情况后,纷纷踊跃捐款,20元、30元、50元、100元、200元、300元......有几个毕业后一直没联系过的、一直在群里很少发言也没同我加过彼此微信的初中同学,知道我的情况后立马加了我的微信并把捐款转了过来,这让我感动不已!还有不少的亲朋好友知道情况后都伸出了援助之手。患难见真情,原来我从来都不缺爱,原来我一直被爱包围着!亲朋好友的恩情,永远铭记心间!

  医生说:“三叉神经痛没有特效药,暂时还是要靠西药来止痛来维持,先用一段时间的止痛药看看。”每天靠止痛药来维持的母亲发作起来很痛苦,而医生好像也无能为力,我们更无能为力,看来这是一场与病魔抗争的持久战。

  但愿善良的母亲能早日摆脱病魔的困扰,但愿有这么多爱包围着的母亲能不负众望早日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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