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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苦菜情

时间:  2025-05-28   阅读:    作者:  佚名

  几天前,与几位友人在一家饭店进餐,在饭店门口,老兄振龙买了包苦菜拎到了餐桌上,结果,满桌的菜肴无人问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吃那盘野菜,三下两下便被吃了个精光。此情此景,一股苦味渐渐在我口腔中弥漫开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从心底升起的温情湿润了我的双眸,对野菜的感受从记忆深处悄然泛起,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已渐远去的与饥饿相伴的童年。我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扎着小辫子的挖野菜的农家女孩——我的妹妹二丫,盈盈走在春天的田野上。

  我的家是在敖汉旗的一个偏僻小山沟里,却没有山清水秀的自然优势。当地有句民谣说:“敖汉敖汉,十年九旱,一年不旱,风沙弥漫冰雹串,啃地瓜,喝汤饭,吃完早饭没午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们“靠天吃饭”是最基本的一个特征,大都过着贫困潦倒的日子。

  ……

  好在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 ,漫山遍野的野菜野菜纷纷从地里探出头,吸引了一大批挖野菜的“大军”,在这支队伍中,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个身材矮矮、扎着小辫、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只见她挎着一个和她身体很不相称的大筐跑山上,下河边,一会儿,就挖满了一筐蹦蹦哒哒地回家交差了。她就是我的妹妹二丫。

  其实她应像小鸟一样快乐地玩耍。六七岁的小孩谁不喜欢玩,不喜欢玩的孩子才是傻子呢。她不是傻子。村里的大人经常说她老实憨厚,不喜欢玩耍,说她就知道干活,像个大人一样干活,是个好孩子,还说如果我家的孩子像她那样就好了。她不喜欢人们这样说。她想玩,疯狂地玩,一天到晚玩个不停。玩到不想玩为止。可现实是她不能去玩,没时间玩。因为在我家有六口人,父母和我还有三个妹妹,父亲有病不能干重活,那几亩溥田就靠母亲用柔弱的肩膀支撑着,每年收获的粮食用能用碗量。雪上加霜的是母亲在生下小妹后也病倒了。从此,一家人生活陷入了困境,度过了一段极其艰难的岁月,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忍饥挨饿的事情经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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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父母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懂事早,憨厚的二妹只读了三年书就回家务农了,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家中的大梁,洗衣、做饭、打狗、喂鸡,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从春到夏,不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都阻挡不住她上山挖野菜的脚步。因为野菜就是我们一家生活的希望,没有粮食,有野菜吃,能活着命就很知足、很幸福了。一家人就是这样,依靠着妹妹挖的野菜做得菜面子、菜豆腐,菜糊糊,度过了那些异常艰苦贫穷的岁月。不是地里的野菜,还真不知道我们弟妹能不能活到今天。特别是在母亲病逝以后,二妹化悲痛为力量,每年春夏她都坚持去山中挖野菜,她挖的野菜不光帮我家度过了饥荒,二妹还用挖来的野菜养活着家里的猪、鸡、鸭、鹅;就连我上学的学费都是她养的猪鸡提供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二妹的辛勤劳作和支持,我今天也不可能在这里用文字来抒写心情了,现在回想起来,我方才理解出俗话“糠菜半年粮”的真正涵义来。我才知道什么叫情同手足,血浓于水的亲情。

  也许是苦尽甘来或好人好报吧,二丫妹妹在成年后在风水沟煤城找到了真爱,拥有了一份美好爱情,夫妻俩相濡以沫、恩爱有加,通过两人的共同努力,他们生活得很是幸福,这让她饱尽沧桑的心灵也有了少许安慰。就在今年春节后,我们兄妹几个聚在二妹家喝酒,二妹说起了当年挖野菜的情景,她对我说:“大哥,你知道吗?当年咱们村小北沟的野菜是谁挖败的吗?那就是我董二丫!”说这话时她脸上洋溢着自豪感,而我的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野菜如盐,撒在我心中隐隐的痛……如今,生活好了,靠野菜充饥的日子已经不复还了。可是在我的心中,二妹挖野菜的那段岁月是我最难忘的,它在我的脑海中升腾起一幅具有深刻内涵的图画,伴随我一路坚强的走下去……

  另外,今年六月也是我外甥立男高考之际,我也真心祝福立男外甥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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