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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之不去的记忆

时间:  2025-05-28   阅读:    作者:  佚名

  应该忘记的却一直牢牢的记着。四十多年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个风雪交加的漫漫长夜,刚刚上学的哥哥,用不太温暖的怀抱。抱着你,仿佛是得到了一件宝贝,从外面回到那个,远离居民区的港边的小草棚。哥哥因此而受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母亲很严厉的责备了已经冻坏了的哥哥,忙着给哥哥加衣,拉着哥哥到火坑前相火。

  父母嫌弃你太脏,逼着哥哥将你扔掉,哥哥不忍伤心的哭起来了。委屈的泪像淋了一场大雨。我也两眼也酸了,廉价的泪湿了衣袖,扑在母亲的怀里不住的抽泣,父亲说哥哥没出息,上了半年学还哭鼻子,不像个学生。母亲也说哥哥没用,不像个男子汉。母亲哄着我又去哄哥哥,没想到,越是说哥哥,我哭得越稀里哗啦。泪不哭干,是不会罢休的。权威还是父亲,父亲发话:好吧!好了!狗狗留下来还不行吗,哥哥听到这定心丸,哭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一会儿就没有声了。可是嘴仍然撅着,好像很难为情。想笑非笑的样子,有点滑稽。黑子就这样被留了下来。黑子你肯定不记得了,是哥哥和我用泪流满面挽留下的你,从此以后你在这个家里才奠定了了不得的地位,你成了我的伙伴和密友。我们无话不谈,你是我的春天。我们须臾不能分开,互相都难以割舍。 哥哥去上学,要走三四里荒僻的小路,我带着你从门口一直把哥哥送过转弯。直到看得见学校门口的那棵柳树,看着哥哥跑进那泥垒的校门,上课的钟声传来又听完那一曲《东方红》的歌。还舍不得回家,一直听到那朗朗的读书声,才依依不舍的和你一起玩玩打打往回走。

  远远的传来母亲的呼唤,我们才如梦初醒的加快步伐,踩着了一路的野草和野草上的露水,布鞋都湿透了,也满不在乎。你的绒毛却在太阳的红光中发亮。明明知道鞋湿了母亲会批评,会挨训。你却一点都没有当回事,因为没有人会说你,当我挨母亲的训的时候,你想过辩解吗?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不是唯一的好朋友?当我低头认错的时候,你总是在我的脚边摩挲。你肯定明白我的委屈和苦衷,我的心里还是想感谢你的,感谢你的理解。 父亲上午要去放猪,港堤上的草又青又密,猪撒着欢到处跑。灌木丛上尽是有毛刺的拉拉藤,一种葎草,茂密得根本就进不去,而且方圆几里根本见不到一个人。荒冢处处甚是凄凉,父亲常常哼几句小曲以故意壮胆,也是想活跃气氛。有时候我也常常骑在父亲的肩上,摸着他的头发傻乐。你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当猪走远之后,你便过来陪我玩。用你的嘴在我的衣服上蹭,当时我并没有懂得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很好玩,还有点趣。 记得有一次父亲为了我上树掏鸟窝,两头猪干起架来了,我怎么喊怎么吼都没有用,你看我无助的样子,一生气串上了猪背,猪一惊不想就俯首帖耳。你吃力的咬着它的耳朵。那头猪拼命奔跑起来。你摔了下来,一直滾到堤下的草丛里,战斗结束得悲壮又狼狈。猪还是很不服气,当我到堤下的草丛看你时,你却一骨碌跃起,诧异的望着我,好像还没有搞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父亲从水边回来时,看到猪四处游荡也不明所以,那头吓坏了的猪,脸上画着一脸的责备和埋怨。你生气了,看着猪不服气的样子猛的追过去,想把它赶回家去。 回家后我打了你一巴掌,责怪你太狠了,你也是太凶了。你应该不疼的,但是你叫的声音却很怪异。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谁让它们是猪呢,是不是?长大一点以后父亲放猪,母亲在家剁水草,喂猪用的。为了给母亲做陪伴,野外我就很少去了。母亲经常划船到港里捞水草,做为猪伺料。我带着你坐在船头,唱着哥哥教的歌。水草的名字很有意思,哥哥查字典了解的。有什么聚聚草,带带草,刺刺草。堤上的树只有三个品种。柳树,杨树,苦楝树。港里的鸟儿有好几种,有野鸭,鱼鸥,米鸡子(能够潜水很长时间的那种)。用两根竹杆把草从水里搅起来,我的能力有限,还不能做到。跟着草一起上来的不仅仅只是草,还有小鱼小虾,你总是喜欢它们的乱跳乱蹦。玩心不小,草越堆越高,船沿离水面就越来越近,不用弯腰就能够顺手牵水,搅水,踢水。还可以扯上来水里的偏担草和苇杆。秋天可以摘野生的菱角和水葫芦花, 有一次母亲累花了眼,身子歪了一下,船身晃动,我没有站稳,你掉到了水里,我忙喊母亲,母亲清醒站稳后,将竹竿伸给你,竹竿沾水滑,你几次都爬不起来。最后还是母亲把船摆顺过来,才伸手将你提上来。扔在草堆上,落水狗真是难看死了, 不好意思说你的坏话了。船上我不想理你,直到太阳晒干了你的绒毛,你才从草堆上下来,畏畏缩缩地走到我的脚边。船靠岸之后你把小鱼叼给猫。

  吃完饭我们一起在煤油灯边看小人书,虽然你看不懂,还是很安静的听我读,当我说坏人来了,你也很不安。 你和猫的关系一直是融洽的,互相帮助的时候不多,调皮追逐嘻闹的时侯很多。天气好的时候我带着你去接哥哥,你总是迫不及待,远远的跑在我的前面,一点等我的意思都没有。有时候你会一直接到学校。我觉得你和哥哥的关系要比同我的关系更好,我也是一个喜欢吃醋的妹妹,你和哥哥不要忘记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母亲既要上班,还要照顾父亲,还需管哥哥的吃饭睡觉。虽然哥哥可以基本上自己管理好自己,毕竟还不到十岁。母亲只能把我送到城里的一个朋友家去寄住上学。没想到第一次分别却成了永决。放假回家,四处不见你的踪影。问哥哥,哥哥说也好久不见了,只是具说,你被别的狗拐跑了。后来听说,是被邻乡的人诱灭,用于果腹吃掉了,好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只是我想悲伤一会儿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从哪以后我不再养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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