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不相干的事情未必都是孤立的。曾记得与老同学探讨宿命论和决定论之间的边界,在谈到决定论时,老同学假设,如果给他一台足够大的计算机,他能计算出空气中粒子的运动轨迹。好比是在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就像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那么,那些相互冲突不相干的名词,也许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比如雷锋、文艺复兴,和“性”。
众所周知,文艺复兴是在西欧中世纪黑暗统治的基础上盛开的朵朵奇葩。那个把上帝当做绝对权威的中世纪,什么文学、什么艺术、什么哲学,一切都得按照基督教的经典《圣经》的教义,谁都不可违背,否则,宗教法庭就要对他制裁,甚至处以死刑。在教会的管制下,中世纪的文学艺术死气沉沉,科学技术也没有什么进展。黑死病在欧洲的蔓延,也加剧了人们心中的恐慌,使得人们开始怀疑宗教神学的绝对权威。资本的萌芽催生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个性的自由对抗着铁幕般的统治。一个呼之欲出的崭新世界即将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那么,该从哪里切入呢?黑夜中的人们,在仰望历史,试图从历史中寻找智慧,刚好古希腊和罗马的辉煌为在黑暗中求索的人们提供了思想的源泉。好比围棋中的“引子”,一旦接通,便一发不可收拾。当我们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射到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发现我们的历史竟然没有一颗像样的“引子”。春秋战国时代繁华的思想,渐渐被秦始皇收拢,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天下。前期思想的辉煌,要么像儒家一样演变为历朝统治百姓的工具,要么像道家一样,躲进了乡村山野独自舔着带血的伤口。一次次的抗争,犹如一块巨石,抛进水里,掀起一阵巨大的水花,然后慢慢的趋于平静。黑暗依然是黑暗,甚至较之前期更浓、更稠、更密。
总算出现了商品经济的繁荣,市场再一次将人们沉睡在内心的欲望唤醒,个性的自由展示,似乎与西欧中世纪末期有那么一点点神似。一方面由于我们的历史没有为我们提供一颗足以展示个性自由解放的文化“引子”,在强权的挤压下,有的像明末的士子一样,选择了嬉皮,有的干脆选择的醉生梦死,竟然将“性”复兴了,没有艺术包装的“性”的复兴,唤醒的不是艺术的审美,而是将人带入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渊薮。另一方面市场经济的发展,并没有像西欧的文艺复兴那样,在抛弃宗教威权的同时,因“原罪”催生上帝与人类的“非互信”,从而导致“契约”精神的出现。我们的市场,正是由于缺失“契约”精神的指引,个性的自由体现在经济活动中,竟以牺牲他人的幸福作为代价。那么,还有什么道德可言?
在一个民族没有完整意识追求的趋势下,我们一盘散沙般的按照各自的欲望滑落,也为统治阶级的干预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借口,于是,雷锋再一次的复活了。
雷锋的复活,由于并非是社会个体意识的觉醒和认同,相反是统治阶级刻意的提倡,是集权力量的再一次翻版。可那种经过层层包装的伦理道德,真的能够挽救市场经济下的道德沦丧,遏制个体欲望的无限延展吗?一个谎话连篇的铁幕时代,一个思想与行为背离的时代,像乌云一样的笼罩在我们的头顶。而儒学的所谓兴起,不过是皇权统治另一种形式的借尸还魂,与文艺复兴,风牛马不相及。
比较西欧当初的文艺复兴,不难看出,我们拥有的只是西欧的中世纪的铁幕,却没有古希腊和罗马艺术辉煌的“引子”。我们拥有的是文艺复兴的市场基础,却没有文艺复兴人文的关怀和艺术的追求。那么,是将“性”经过艺术的处理,以呼唤人性和个性自由的到来?还是将“性”还原为动物属性的醉生梦死?是将思维沿着儒家的轨迹滑行,就像雷锋的复活一样,将一个个死人都扒出来去晒晒,再包装一番,以继续充当集权统治的工具?还是立足于市场带来的个性张扬,以契约精神替代道德的沦丧?
我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准此,我们还没有失却希望,那么,就让我们抛开谎言,抛开伪装,抛开威权,一切朝前,面朝大海,才能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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