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岁末总要对领导们进行考核,权利看似交给了广大职工群众,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干部部门为如何考核绞尽脑汁,想出很多招数,设置N多的分值,内容涉及到德能勤绩廉方方面面,部门的全体员工也很愿意坐下来为副处以上领导打分,这样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
这样一来本来看似平静的部门,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本人也属于处级干部,为了有个好的结果,也是煞费苦心,腹稿打了几天都没有动笔,直到自己觉得已经成熟了,刷刷刷埋头写述职报告,心里直想把全年干的每一件工作都在同志们面前摆一盘。写着写着就感觉不对,这样写下去,将会是一个“长篇小说”,不行,于是我又苦思冥想,突然想到《向解放军学习》一书,此书中有三句堪称经典的话,一是“天下是谈出来的”,二是“骨干是被折腾出来的”,三是“工作是总结出来的”。这第三句话让我好想。是的,我的述职报告不能是记流水帐,不能只说干了什么,还要说怎么干的,同时还要说干工作后的体会得失。于是采取归纳法,七下八下把全年的工作就用两张薄薄的纸完成了。
通知下来了,周四下午部门全体员工必须到会,不得请假。下午,同事们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几句开场白一过,就开始述职,从高到低一个接着一个述。领导们是各显其能,什么四言八句,什么1234都总结出来了,唾沫星子飞溅,个个都变成了能说会道的演讲高手,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本人平时也算得上是一个口辞伶俐者,可到了这关键时候却结巴了,好几处都说不下去了。我事后想还是觉得给自己唱赞歌有些不好意思,同时有些事情是同事们做的也不是我亲临=历亲为的,却把成绩总结到我的头上觉得有些恬不知耻。但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忘记要感谢全处同志们的鼎力相助,我说如果没有你们的艰苦努力,没有你们加班加点的付出就不可能圆满完成全年的任务。说完,我的眼泪竟盈满了眼眶,看来是动了感情。我的这一表情吓坏了自己,立马低着头假装找东找西,蒙混着给自己了一个台阶。
但实事求是地讲我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觉得一年的工作很努力,相信有付出就有回报。述职完毕,同志们个个显得很神密,纷纷回到自己的坐位前,一手拿着笔,一手蒙着纸,其状之神秘,我想他们是害怕别人看见,也害怕被领导报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上级想报复下级的方式方法手段多得很,而下级要报复上级的机会毕竟要少得多。于是我对处里的同事们说,你们放心,你们怎么打我都没有意见,只要是实事求是就行。于是我走出了办公室给他们留一个自由的空间。
期间我到另一个办公室和一死党谈笑风生,完全忘记了考核一事儿。聊毕,当我再回到办公室时,有消息告诉我说,普通员工给我打的分最高,排列下来第一,但最关键的领导给我的分不高,因此我就从第一变成了第二,而那个第二因为领导打分高,就变成了第一。这位关键的领导他占的权重很大,他的笔一落下,这个优秀就有了主儿。而对于央企评个优秀与否很重要,因为它决定了你的红高粱。
我听到这个结果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不是自己料想的和想要的结果。所以我就想评议考核干部这种事儿其实要不要职工群众参与并不重要,直接让领导评就得了,搞这些形式主义有什么意义?既浪费成本又浪费表情,何苦?
我想领导怎么打分这是他的权力,无可厚非,或许他们站的层面高,考虑的问题自然就多了许多,他可能会在有意无间搞些平衡,这些都是领导的艺术。不是人说“高处不胜寒”吗,但究竟有多寒我不得而知,当然也不想知!
我只是想问,年终的赞歌唱给谁?如果我们仅仅是唱给自己,那方式上是不是可以简单一些,比如开个茶话会,吃着水果轻松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得了,何必正儿八经地搞这些形式。如果非要搞这些形式是不是可以少搞些平衡呢,毛泽东他老人家不是早就说过,要实事求是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原则,共产党人都应该坚持。
呵呵,有些同志看到此文是不是又该说我是马列主义老太太了吧,权当聊以自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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