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多没回家了,本想打电话告诉妈一声,让妈到车站来接我,又转念一想,正是秋收时节,还劳妈妈还接一趟,真是不孝顺。
从车站到家步行有半个小时的行程,突然回到了乡下,闻着那久违的田野气息,整个人随着心情就轻快了起来。到了家门口,看见母亲头发凌乱着正弯腰提着拧好的玉米往架上搭,脸上的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就那么一直忙碌着,丝毫没注意我在她背后站了多时,我觉得自己的眼眶里,正涌着泪水,绝不敢开口说话,怕那轻轻的振擅泪水会掉落下来,隔了好一会,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噢,回来了,咋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吃饭了没有。”妈满脸的惊喜,放下手中的活,脚下趔了一下,直起了腰。
一年多没见,妈挺拔的脊背竟驼了起来,头发变成我不敢相信的灰白,牙齿掉了好几颗,由于辛苦劳作,九月天的手皴裂的如同我冬日里见惯的粗糙,还有深浅不一的几道小口子。 看着妈妈,我的心忽然莫名的疼了起来。这就是在电话里我和说妈什么都好,地里活全都包了出去,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可会享福了,整天价的闲坐我都胖了好几斤的那个妈。
“我的傻妈哟,你咋老的这么快?”我呜咽着,第一次紧紧拥抱了妈。妈可能不太适应,只停顿了一下,便松开了手。 “傻孩子,人都是要老的,你看妈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就头发白了点,掉了几颗牙么,不用担心,忙完这一阵,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妈拉着我的手笑着说。
在家呆的二天里,我一改早上爱睡懒觉的习惯,打算早早起床帮妈干点家务,可我起的再早,也没早过妈,我起床时,妈已做好了早饭,打扫完庭院,喂好了鸡和猪,然后坐在门口做着布鞋,静静的等我起来。 “妈你做这布鞋干嘛呀,现在谁还穿这个,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的睡会觉呢。”我心疼的埋怨着。 “穿布鞋舒服,你汗脚臭,妈做两双布鞋,你可以换着穿,来试试看合脚不”。妈把做好了的布鞋放在我脚下,一边嘱咐我干什么事不要太拚命,记得天冷了要多加衣服。望着妈熬红了的双眼,听着妈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不禁潸然泪下。
又到了离别的时刻,我照例像往常一样阻止妈送我到车站,当迈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我反过身,再一次紧紧的拥抱住了妈,只是这次妈没有犹豫,而是紧紧的拥住了我,我们就这样无言的相拥着,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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