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
春寒料峭,春风刚劲,是要吹醒这寒冬里的各种生命。只是这夜里大雪也惆怅。
在清晨的阳光里睡眼惺忪的醒来,个把小时后,又沉沉的睡去。近来总是噩梦相伴,多次惊醒。这是代价,我知道。其中微不足道的代价之一。猫咪潜伏窗台的身影透过窗帘,在阳光里发着光,敏锐诱惑。
总是不能好好的入睡,浑身疼痛。经年累月留下的伤,反复吞噬着我的意志。终于败给了自己,终于输掉了自己。痛苦并快乐着。世间事事,剪不断,理还乱,难以道清楚。多少事情早就看透了。奈何,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这样平静的日子,开始结束。最终还不是要融入人群,和我息息相关的人群,与我毫无牵连的人群。
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深山老林,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诵经读诗,隐居在尘世之外。
眼神不再清澈。背负的东西总要有放下的一天。大悲大喜的人生,看到最后,本就是闹剧一场。
花月,杏花满枝头。
朋友说:有些事情是必须经历的。从来把一切归为宿命,是懦弱的借口还是真是命中注定。如今得知,冥冥中注定了要经历这一场场的劫难,是劫便难逃。
无论怎样,春天到底还是来了。
——三月
绿意清新,在心中。
无知无望,换了服装,换了发型,换了画面,却忘记换心情。
路过路过樱花树下,已有了花苞,大风中还有残冬的气息,阳光已是春姑娘的笑容。美丽,在某个时刻激荡人心。真想踏着春光,去寻满园春色。在她的照片里,她和同伴笑靥如花,后面的背景是大片盛开的油菜花,还有满山开的正好的梨花。三月梨花开,淡粉色的基调,还有几滴轻轻低落的春雨,一丝泥土的芳香。美好的,阳春三月。你那里,春色盎然,我这儿,残冬渐远。在同样的岁月,我们生活在不同的风景里。盛开和孕育,因差别而多彩。生活是美景,即使不在我的眼中,它也定会盛开在别人的眼眸。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白鹭一行,在待翻新的田野里惊飞。3月,希望在田野里。
前天,是来这儿三年的日子。三年满,一段时间结束。带着印记,在一年又一年的念叨里,它即将被埋葬,被遗忘,不在是一个概念。有些东西记忆,有些东西纪念。三年前,我来到这片土地,然后依附于它35个月,还未离去,所以还将纠缠。与一段土地的纠缠,少不了与人的纠缠,许许多多的--重要的人,与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影响性格,然后改变,蓦然回首,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异国生活三年,曾经熟悉的变的陌生,陌生的生活变得了然,习惯了,却依旧固执的排斥,固执的念旧。在心中愈渐浓厚的乡愁,在这个三月越发强烈。烟花三月,接近尾声,在那些盛大的花朵背后,是我逐渐暗淡的寂寞。忧伤一曲,哀怨一曲。欢乐在每一次关怀的背后悄悄的爬上嘴角。也许你不知,在这段岁月里我是如何独自细数成长。打不开的心门,我们在这些隔离里日渐孤寂。焦躁。许久没有见到奔腾的流水,许久没听到溪流的滴答,那些昼夜不停的流淌,并不嘈噪。
人生就是活一种色彩。精致的颜色,精彩的现场,而后宴席散场的怀念。生活陷入了突兀。在那些爱恨的背后,多情的人总是无奈。每一个事件,都有底色。忘记接近时的激动,忘记离开时的悲伤。三月,应该要幸福。
是谁依旧唱着那些春暖花开的歌曲,期待繁花似锦的热闹?
三月。以后的月份里,会有怎样的故事?所谓意义,只要懂得便好。
在这段岁月里,只求岁月静好。
——栖息
栖息,将心寄放。
手颤抖着敲着字,宿醉未醒。
烟云飘渺,三月之春。阳光静好,在春风里颤栗,笑靥明媚。
春暖花开。春天,还是可爱的。
眷念的看着天空,痴迷的数着云朵。看着爱飘过头顶,捕捉风的影子。被春天的温暖紧紧地的拥抱着,于是我不再要别人给我拥抱。多少年前,我单纯而简单,像一张透明的纸,任性是底色。任性是一种病,病灶是爱,许多许多的爱才能让任性肆意蔓延。任性,只对爱自己的人。
有一天鸟窝被风吹乱,坏掉了。满地荒芜,小鸟四海为家,不再卑微的眷恋,不再忧伤的患得患失。
阳光静好。蓝空如碧。
栖息,将心寄放。
何时能够到达,何时预取。心,在海洋上流浪,上浮下沉,明明暗暗。心,在世界里迷失。我的位置在哪里?
阳光照着正在苏醒的树枝,枝头上花苞积聚。在灯光里漫步,在黑暗中奔跑,感受着风在时快时慢的速度里如何尖锐的穿透我的皮肤,吸进我的肺叶。风的速度,奔跑着,仿佛世界一直静止,只有我在前进,总会有那么一刻能抵达终点。
何事秋风悲画扇。最后懂得了便好。在不甘心的不可理喻里挣脱出来,我的心还是静然的。
一个微笑,一束阳光,碧海蓝天。这就是所有。
沉静。
——灯光渐暗
灯光渐暗,夜色无声。
看着微博上她晒的图片,心生羡慕。幸福的小女人。
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年纪里,也有一个同样简单的梦。
春回大地,有了新的开始。
在许愿树下许心愿,深邃的苍穹,弯月清幽。
手捧三杯两盏淡酒,观看一部电影。心里装着一个渐行渐远的人。
有些对话是有固定模式的,次次如此,却觉得温暖如初。一句在吗,一句好吗。把浓情化简,轻声的问候就足够。有些感情远了,有些感情依然在原地,没散去。在相见不如怀念的岁月里这些感情温暖坚定。
对于在乎的人不能步步紧逼,不然那个人是会飞走的。我只想让你知道,在遥远的距离里,声音也许是最好的拥抱。
想要被人疼的时候,总是带着任性。我总会想:有一个人能无条件原谅我的任性时,那便是幸福。
突然想念暴雨突至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直来直去,干脆痛快。惊心动魄的灌雷声响,在夏天的绿色里颤动。大风吹动了树木,吹皱了水滩。那时,擎着一把油纸伞,我就这样走进寂寞炎夏。在雨滴里,在伞下,我常想:也许某天我也可以不用在雨天里孤单。
每天傍晚坐在咖啡店的门口等公车。穿着不同的着装,带着不同的心情,上车下车。和你也许也是如此吧,我上车的时候你下车,我下车的时候你上车,偶尔一个回眸便是交集。这样的五百次回眸,下个来生,会不会有一次执子之手的感动?
灯光渐暗,一切转为平淡。在爱的十字路口,我不远小山丘的灯塔里寻望,在漆黑的海上,你是否能用心点亮我心中还未燃亮的灯塔。
海浪平息了黑夜,海鸟寂静了夜空。当灯光渐暗,目光越发沉静。
最后我依然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份如几米的漫画般简单而忧伤的爱情存在。
——陌路
晨路阡陌,为何如此苍茫?漫步在云端,一路铺陈。赶着来时的脚步,急急追逐飞逝的感觉。是什么消失在云端的尽头?
薄酒浓愁,步履匆忙,刹那疾驰而过的时光,恍如梦境。如何追寻那遗落在摇曳红烛里的风的影子?
黛色眉峰,一眼碧波。雪花轻落消融在脸上,微凉的记忆混淆,最怕把握不住留下手心的空落落。残片一点一滴的拼凑,怕幸福来得太仓促走的也会太匆忙。
手心曲线,从左手到右手,丝丝路路的穿越,花纹绣出了前世今生的命中注定。爱的有恃无恐,敌不过宿命一场。轻声叹息,自此眉眼转笑。站在路口的痴望也亦放下。今生注定不再为谁等待,今生注定了要将灵魂给予远途未知的陌路之上。目光游离在人群之外,灵魂飘荡在心程之中。等待青丝变成白发,我亦无所求的老去。
似乎,孑然一生的想法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年轻的时候,做个潇洒的女子;面容苍老的时候,做个豁达的女人。雁过无痕般,轻来轻去,在漂泊中淡然。已把独自一人生活的凄苦熬成了浓浓的清茶,时间越久,那份幽香越是浸人心脾。在年轻的时候,浪迹天涯,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远离喧哗纷争,远离无微不至的关怀。如若在某一段陌路上相逢,轻声寒暄问候,便是一种愉悦。此生别无他求,只想把灵魂交与自然,交予那些我时时刻刻都想接近的陌路。放逐一生,解除灵魂的桎梏。
据说,离开一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多半和伤有关。我此次远走,又是因为什么?会疼,也好,证明还有痊愈的希望。
人生若只如初见,生活会是哪番景象?好奇,因而努力追寻。放不下的那些情感和纠结,不再去想。要离我而去的人,我不会挽留;不属于我的,我会要求,但是我不会强求。要走的始终要离开。留住那时那刻的温馨,记住彼时彼刻的感动,早就足够。勉强不来。
人淡如菊。我潜心修行。
——四月
花朵在瞬间就繁芜,感伤却似云朵,厚重缠绵。
突然感到哀伤。想起一些事来,不禁又要流泪。流泪,许多次醉酒后,抱着电话,睡死过去。窗外是春天,大片的粉色樱花拥簇成大片彩云,有人说,这个时候,是最美丽的。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那些熟悉的道路上,四月的天气,忽冷忽热。走到尽头,与人交往,彼此寒暄,然后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彼此消失不见。站在樱花树下,突然,爱上四月的阳光。今年的春来迟了。迟到的春,让人觉得更加久违。那么,迟来的人呢?
四月,浓到化不开的思念,拉不进的距离。走在路上,渐渐的就看不清楚来时的方向。哪一个港湾,会始终在那里,只为我等待?
刷新网页,看看出现在生命中的人们,不同时刻的喜怒哀愁。漫无目的的游荡,少了主题。
在一个角落,暗自疗伤。在某个片段里将某些字眼刻进心里。
子宫。小的时候,它是一个晦涩的词组,当别人提及时,觉得害羞。如今,它坚强而温暖。初生的圣洁,新生的激动。最安全的地方,黑暗里孕育光明。母亲和孩童,脱离和依存。诉说一个开始的梦。
四月,繁花似锦。
突然,爱上了四月。
那一天那一条路,突然热闹如街市。人来人往,拿着相机留影。鲜嫩的色彩激励飞扬,樱花路上一张张新鲜的面孔,自觉绽放。寻求一处美景,然后珍藏。
来回车程,在车窗里看同一条路,内心惶恐至极。农田,房屋,废墟和荒林,在春色里也变得清新。我想记下这萌春,下次如果想起,可以有迹可循,不用疑惑。爱情里的肢体语言,在春天里,情调浪漫。花开时落下的花瓣不会让人觉得伤感,反而平添几分浪漫。待到花落的季节,落花是会让人落泪的。那些美好,浅淡纯洁,却只有一次生命,最后都逃不过满地荒芜。
淡漠,吸引。最后逃离。两个人的世界,各自生活,再没有干扰。
生命也许太拥挤,能陪在身边的只有自己。可是,我会想念。
——山茶花
路过那幢楼,不由自主的驻足。走近她,凝望她。深绿色的树叶,枝干健壮,楴下是触目惊心的大片红色。被阳光晒的发烫的肌肤,唇干舌燥。太阳有些毒辣。
观望她的死。优雅,惨烈。不留余地。她的枝叶依旧了过无痕地平静着,她的花朵依旧紧紧相连地依偎着。她是那么骄傲。连死也带着震撼的优雅。如此决绝的离开,行事果断。然而人的性格如若如此坚决,便会令人生畏。人总是本能的惧怕着坚决的人和事。
在毒辣的阳光下,我与她残败的花朵对峙。那些花儿,整朵整朵从花蒂脱落,留下满地惊艳的色彩。激情的色泽竟生悲壮,触目惊心。那遍地惊艳的红色,如血液般鲜活,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已远去的年头里。触目惊心的色泽,灼伤人眼。那遍地的红,是女人一生无法逃离的颜色。那些鲜红,在初潮时,在初夜时,在生产时,在绝经后,也似鲜红的花朵绽开。花朵腐烂,渗入泥土,如此滋养,树枝茁壮。
她的花瓣,致死不离不弃。钟情于她。敬畏她。一个开时优雅走时决绝的女子。
望下个来生,做个如茶花般优雅决然的女子。不为感情羁绊,不为世俗纠缠。
路过的年年岁岁,各有所得,亦有所失。此去经年,但愿阳光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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