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伊的第一个春节,是与爸爸妈妈姥姥姥爷一起在厦门过的。
腊月二十五,我上午上完课,下午就急匆匆地从重庆往厦门赶,直到午夜十二点,见到了熟睡中的小一伊。襁褓中的一伊只露出来一张小圆脸,听说她睡觉质量差,我们就没在她的房间多停留,加之,旅途劳顿,洗漱一下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打开房门,妈妈(我女儿)抱着一伊等侯在门口旁了。“姥爷,早上好!”妈妈这样教一伊给我打招呼。我还以为,半年没见了,一伊会有些生疏。何况,离开一伊的时候,她还仅仅只是刚满月的孩子。一伊全然没有一点生疏。看着我,就笑,小手儿上下摇晃着。我伸出双手要去抱她,她探头向我扑过来。
其实,头天晚上我就想好了,要是一伊不要我抱,而我又必须要抱一抱才能让我心满意足的办法。看来我的想法有些多余。我还想,要是一伊在我的手中,一会就要妈妈,我该用些什么办法哄她呢?昨晚,我的脑子里一篇一篇地过滤那些年我哄她妈妈的那些土办法,希望能给自己灵感。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多余的。女儿要上班,我抱着一伊,她正好去洗漱。加之有些感冒,说话的声音就变了。
妻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样子,特别知道带孩子的苦楚。找来电吹风,要给女儿的身上吹吹热风,说是把身体里的寒气逼出来。我不知道,这是否有科学依据,但就我自己的经验而言,在感冒初期,还是有用的。女儿坐在床沿,妻子拿着电吹风,开着最大化的热风,反反复复在女儿的脚板心、颈椎、背心吹。
我抱着一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她咿咿呀呀的说话。虽然,我无法翻译出她的意思,但,我分明能感受到,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惊喜和亲人相聚的激动在我与她之间流淌。这种感觉,没有语言相通时的直接,但却比语言相通时来的更浓烈和深刻。正是因为语言不通,这种感觉才会那么浸入心脾。一伊一直在我怀里腾挪,一直对我笑,一直不停的咿呀表达。你不觉得她此时的心情正与我一样吗?真是此时无语胜千言啊!一晃,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一旁的母女有说不完的话,我和一伊有诉不尽的情。
女儿要去上班了,女婿也要去公司处理公务,我要背着一伊跟他们去公司。正当出门的时候,一伊解大便了。这可给了全家人一个惊喜。
一伊刚开始吃辅食,胃肠正在调整新的适应,已有七八天没有大便了。一般正常是三四天,七八天了,大家多少有些担忧。一伊完全释放了我们的忧虑,我把它当着是对我们最热烈的欢迎。
我背着一伊出门,很快她就在我的怀中睡着了。我们要去吃早饭,我说,你们先吃。因为一伊就在我的胸前熟睡,怕吃饭打搅她。女儿为我点好早饭,急急地上班去了。这时,我却突然内急(肠胃不好,必须要去上厕所)。只好放一伊下来,吵醒了她睡觉。但小一伊没有哭,还在望着我笑。稍有点育儿知识的人都知道,对于半岁的婴儿,睡觉意味着什么,中途强烈叫醒她,会是怎样的结果?一伊该是多么的欣喜我这个姥爷。女婿抱着一伊,我很快就解决问题反回来了,然后,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又把一伊背在胸前,听她讲话,看她微笑。捏捏她的小手和小脚,肉肉的。
大约上午十点多,一伊实在有些困了。听说,每天这个时候都是睡觉的点。有些吵闹,我不懂她为什么。看她哭闹得急,心里好难受,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能带她妈,为何不能好好带她呢?老了,没一点用了?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伊的小肚贴着我的肚皮,一老一少的一呼一吸都合着节拍,仿佛传递着一种韵律。看着熟睡的一伊,我只有粲然一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主要任务是为一家人做饭。恰巧,武汉冠状病毒肺炎肆虐,传染性极强,据说,与当年的sars病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恰逢春运期间,人流量大,流行广泛,各省都有报告输入性病例,厦门也不例外,因此,大家都只有呆在家里。我们也只有与一伊窝在家里,因为有一伊,我们有别样的快乐。有空我就要抱着一伊在屋里走来走去,让她在我的怀里腾跳。我斜躺在沙发上,让她在我的肚皮上蹬来蹬去。让她的小手儿捏着我的下巴,抓我老脸上的厚皮。小手虽小,力量不小,有如给你挠痒痒,越挠越舒服。
大年三十。整个上午都在厨房,未能抱一抱一伊,心头有些空空的。午觉时间,我躺在床上,实在觉得今年应该写点什么,垫高枕头就动笔了。三点钟后,一伊午觉醒来,我背着一伊继续写着,仿佛灵感就从一伊的身上传来,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情感想表达。
每年的大年三十,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是大家都必须看的节目。一伊的视力还有些弱,不宜受强光刺激。我说,我抱一伊,你们看春晚,一伊是我要看的春晚。与一伊有说有笑一阵子,但她还是按时八点多就睡觉了。妈妈叫她给我说鼠年再见。一伊深情地望了我一眼,躲进妈妈怀里走进里屋睡觉了!
明天就是鼠年了,新的一年,期待与一伊还会有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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