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之:“来日方长吗,何在乎一朝一夕。明天我们得去种红豆,春不种,秋何以有收成”。
蜂童说:“我不太喜欢听箫,回吧”。
青童也没说什么,直接调转小船,一路返回。
再说太清真空送走了地老天荒,正打算闭关休养生息,不想碧霄带着大帝来见。
真空惊愕,赶忙作揖行礼,而后喊凌烟白云沏茶。

“大帝何事亲临岩宫”?
“本河有一件疑难症结想请教上仙”。
“大帝有何诉求尽管叙来”。
“记得紫微娘娘在诛仙台的元神被上仙带走后,临行时撂下一句话”。
“本叟撂下了一句话,我怎么想不起来”。
“上仙不是说,如果本河再想见到紫微娘娘,除非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嗯,本叟好像是说过,就为这事还值得大帝从蓬元宫亲身来到这里?本空早以为大帝应该早已将诛仙台的事忘了”。
“本河忘不了,一直念念在怀。本河想请教上仙,何谓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那不过是老叟随口一句,大帝何必太用心,也不过是一种境界,很难达成心愿”。
“无论心愿能不能达成,但本河还得请求上仙指点迷津”。
“大帝,您这不是为难我老叟吗”。
“如果上仙不肯指点,那本河不如直接到人间去,不信找不到那片苦耕地,看看哪里是否是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诶,大帝您可不能擅自离开蓬元宫,否则旋界动荡如何是好。老叟明确告诉大帝,苦耕地不是什么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那人间天上天上人间在何处”?
真空摇摇头笑笑言云:“本空也真不知这个人间天上天上人间在何处,也不知什么样子。找是恐怕找不到,只靠大帝心中颖悟和明白,也许就存在,否则可有可无”。

大帝听了上仙这弯弯绕绕的话,似乎明白又不明白,问曰:“上仙,这怎么可能,是您言之凿凿郑重其事撂下的那句话。缘何又要本河心中明白不明白”?
“这样吧,大帝不辞辛苦来到清轻之气上岩清宫,也不能让大帝惆怅而归,老叟送您一棵树,也许能为大帝解开一些疑惑”。
“一棵树?什么树”大帝吃惊。
真空笑笑说:“大帝且不用问这是什么树,想来这棵树兴许能消去大帝的一些忧愁”。
“竟有如此神奇之树,本河这是头一回听说”。
这时碧霄却提来一棵树。说:“大帝,兴许这棵树能达成您的一些心愿”。
大帝接过树,仔细瞧去,似乎眼熟,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遇上过,只得说道:“谢上仙惠赠”。
大帝辞谢太清真空后,即刻回了蓬元宫,把这棵树栽于蓬元宫前门的流水桥头,大帝每天都要浇上几次水,累了他就倚在树干歇着,几天后但见芳蕾盈枝。大帝高兴极了,就守在树下,等她绽放。可是等了一天一天,没想到花蕾微裂就是不开放。
太老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大帝为何种下这棵树,明白大帝为何亲力而为为这棵树殷殷浇水。
太老伊于是对这棵树抱怨言之:“天河百亿星辰都能围绕大帝旋转,你区区一棵树竟不能为大帝而花开,是何道理”?
“诶,伊老,莫责怪这棵树,是本河还不够虔诚”。
“大帝,无非就一棵树,您何煞费苦心”。
“伊老,这是太清真空惠赠于本河的珍稀物,不可轻慢待之”。
“老辰知道大帝如获至宝,爱惜尤佳”。
“伊老既然明白,就更应该爱护尊重”。
“是,大帝。老辰只是缺乏耐心,故不免唠叨了几句”。
就在这时候,忽闻一阵阵清香扑鼻,大帝和太老伊闻的香气后,惊奇大乐,老伊说:“大帝,这棵树花终于要开了,这清香就是开花前夕的流溢出来的气息”。
大帝有点欣喜若狂曰:“本河不辜负你,你也别辜负本河”。于是大帝就干脆蹲靠在树下,太老伊也随同蹲坐在旁边,任凭香气绕缭在身边。就这样大帝和太老伊同时进入梦乡,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地方。
大帝和太老伊来到一个湖泊上,正是日落黄昏时。
“伊老,这是什么地方”大帝问。
老伊四下张望了一下。回答:“老辰也觉得陌生,不像天庭,莫非这就是人间”。
“人间”大帝喜出望外,问曰:“真是人间”?
“老辰猜测而已,老辰也没到过人间,想起大帝有一回在梦中,老辰听到大帝亲口许诺过紫微娘娘一个人间,一个世界,广阔土地和一片天空,就有了这个梦想世界和这有个梦境人间,说实在的,老辰也挺羡慕得很”。
“伊老真听本河这样说的”?
“那是很久以前,老伊也记不清,大概率是这样说的”。
“伊老也喜欢人间”?
“说不上喜欢,倒挺惊奇。大帝,前面有一座桥,是全石拱成的桥”。
“看来真是人间,此桥不是云霓架构,全是土石磊成”。
“想来也是”。
“奇怪,天庭离人间不是挺远的吗,我们好像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帝感叹!
“怪是有点怪,老辰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念之间就到了人间”
大帝曰:“伊老,景色好美哟”。
“是很美,晚霞如丝,丝丝如绵,看上去特温柔舒畅”。
“本河是说这湖畔的景色很美”。
“嗯,杨柳青青,飘飘摇摇,这真是人间四月天”。
“呵,伊老怎么知道这正是人间四月天”?
“大帝您瞧,柳絮花开,纷纷扬扬,和风习习,春意融融,再瞧这百草葱茸,花香袭人就知道这正是人间四月天”。
“伊老言之在理”。
言语间大帝和太老伊走近了石拱桥,见桥拱如一个大弯月,大弯月之上又有几个小弯月,构造奇巧,别出心裁,不仅影射人间智慧,而且架势仿佛如虹霓跨越蓝天。
大帝和太老伊伫立在桥上,但见一轮皓月仿佛缓缓移步在湖畔,月辉散落水中央,仿佛撒落的星芒鳞动着水纹闪烁着清光,也太迷人了。
大帝感触甚深,动感情地言曰:“莫非这就是,或真有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太老伊说道:“有,一定有”。
“也就是说,太清真空当初在诛仙台丢下的那句话不是戏言”。
“老辰想,那不至于。大帝,您想他一个上仙,岂会说谎,按真空那句话的意思,想必那位紫微娘娘就是梦想着这样的人间”。
“怪不得她那么沉醉于此,竟将对本河的梦中情怀撒向人间,而且为了这个人间情却宁愿粉身碎骨,不惧上诛仙台似可憎也可恶”。
“大帝消消气,兴许那个紫微娘娘就在人间”。
“不可能,九十九道雷火,那个仙人能挺住,还好留下了元神,也不知被真空带到何处去”?
“大帝怎不亲口问一问上仙”。
“诶,这种事情本河怎好直接去问,难以启齿”。
“老辰偶听风传,那位灵河娘娘好像就是原先紫微娘娘”。
“本河曾经也这样想过,之所以在斩妖台上,让伊老直接去赦免了灵河娘娘,说实在话,这是本河的一点私心,明面上是给了南斗北斗二星君为灵河娘娘求情的一个大情面”。
“老辰知道,按人间的话说应该是大帝一向宅心仁厚,有一怀悲天怜悯的慈柔心肠”。
“本河不是人间菩萨,说不上也不懂什么悲天怜悯,倒像是那个紫微娘娘有这种情怀”。
“老辰觉得紫微娘娘就有这种情怀”。
“诶,本河没记错,伊老不是前后都亲眼见过这俩位娘娘吗,是不是同一仙子”。
“大帝,老辰老了,眼花,当时在斩妖台也只顾宣告您的意旨,也没十分留意。如今想去,仿佛很神似”。
“兴许是吧,可她已经更名改姓,其用意很明白,是不会与本河相认或相见的”。
“那不一定”太老伊想了想说:“大帝,你不是旨令灵河娘娘禁足苦耕地吗”。
“嗯,没错”。
“大帝,苦耕地是紫微娘娘苦苦守候的一片耕耘地,你为何却把灵河娘娘禁足于哪里”?
“本河当时糊涂,阴差阳错将灵河娘娘当成了紫微娘娘,而且深信不疑,没想暗暗闹了一个笑话,所幸其他星宿不知就理,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至今想来,也不知本河那回抉择是错还是对,但不后悔”。
“大帝,您的抉择没错。老辰左思右想,先前的紫微娘娘就是后来的灵河娘娘”。
“哦,伊老那么肯定”。
“嗯,肯定”。
“这不就是人间所谓的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大帝心情特好地说。
“按人间的话说,这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伊老说的是紫微”。
“大帝,您想想,诛仙台九十九道雷火她都能不灰飞烟灭,斩妖台又能躲过一劫,看来这个娘娘一定有根源”。
“如今想来,这是本河一生中做的一件最懊悔的事”。
“大帝,也别那么说。她是负荆请罪,自寻惩罚,所以不怪大帝”。
“虽然,但从那以后,本河只觉心中有愧于她,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梦,也好,即使有也惭愧面见她”。
“大帝,您不是去过苦耕地吗,为何不去瞅瞅,也落个心里明白”。
“那个苦耕地是梦境相遇,自从紫微娘娘上诛仙台以后,本河从那以后都没有梦见过”。
“原来是这样,大帝,这也无妨,不就一个苦耕地咋就打听不出来,老辰私下委派星宿去寻访,一定给大帝一个答复”。
“算啦,何必呢”大帝感慨曰:“按人间的话来讲时过境迁,悔不当初”。
“大帝——”。
“伊老,眼前的景色难得,我们还是走走看看吧”。
“大帝,桥头有一个亭子,不如去哪儿歇歇”。
“好吧,是有点乏”。
大帝和伊老走过桥,来到亭子里,不仅左右端详。
大帝言曰:“这人间的亭子原来是乔木结构,看来人是很聪明的。瞧,这亭碑上还有文字,伊老可认得”?
“老辰略知一些”伊老于是细细瞅着,说:“大帝,这是一首诗”。
“一首诗?念念”。
“诶,大帝可听好”伊老念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听起来好像挺有韵味,谁做的诗”?
“好像有落款,老辰细细瞅瞅”伊老于是瞅近碑文说道:“一个叫杜牧的文人写的”。
“如此看来,怪不得那些仙子仙娥偷偷去人间,原来人间有这些风雅人士和有这般风景名胜”。
“大帝,人间挺有智慧,也挺有文采。老辰想来,这里兴许就是紫微娘娘的梦想世界里的那个梦境人间”。
“本河梦中去过她的苦耕地,风景可没有这样美呀,也没见过她那里有过这样的亭子,更没有这样的湖泊,难道我们走错路,这不是梦境人间?不可能呀”!
“大帝,人间大着呢,就像天河之滨,有多寥廓”。
“也对,伊老说的没错”。
“诶,大帝,听——”。
“箫声——”大帝惊奇,言曰:“有人在吹箫”。
“是有人在吹箫”太老伊有点兴奋“一定是,大帝,我们沿着箫声的方向去寻望一番”。
“好吧,本河倒要亲眼瞅瞅这个人间天上天上人间,到底如何”。
就在大帝刚要迈步走出亭子时,忽闻谁叫道:“大帝”。
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大帝和伊老大梦而归,真遗憾。不知是谁喊,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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