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小徐未及细想，脱口而问，随后她有了初步的判断，“哦，是硬币吧。”她不再跟赵正良去争拾水杯，反而因为自己此前这没有必要的追问而不好意思，不再关注赵正良的手，走回座位。

　　“对对，硬币，硬币。”赵正良很是仓皇，拾起杯子放到桌上后，就从裤兜往外掏硬币，掏出几个展览给小徐看，“硬币，你看。我教小孩数数用，教小孩数数用。”

　　“哦。”小徐瞥了一眼赵正良手上的硬币，没表态，她对赵正良手上的硬币没兴趣，要是看到地上有硬币她倒可能会有兴趣去把它捡起来。

　　“我妹妹家的小孩，三岁，会数数了，我用硬币教他数数。”赵正良解释道。

　　“哦，好，好。”小徐漫不经心地应着，又去看报纸了。

　　“小家伙很聪明，一教就会，五以内已经会数了，五枚硬币都不够用了，我就上银行换了这些。三十枚，能数到三十，要是每天教他数一个数，能用三十天呢。三十天就是一个月。这小家伙，很聪明，很聪明。”赵正良边说边将硬币又悄悄地装进了裤兜。

　　小徐没再搭言，她觉得赵正良今天有点饶舌。

　　下班了。赵正良回到家里。老婆在医院上班，下班时间比他晚，所以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们的女儿已经上了大学。

　　赵正良翻找了两处杂物，找到一个心形的小塑料盒，盒子很漂亮，是去年中秋节吃月饼剩下的包装盒，只装一块月饼的那种，因为造型漂亮，当时没有舍得扔，就留下了。赵正良在路上就想到了它，它正好可以用来装硬币。赵正良走进自己的书房，把硬币从兜里掏出来，都装在盒子里，亮闪闪地装了小半盒，赵正良很满意，盖上盖子摇了摇，“哗啦啦!”很响亮，响得赵正良有点心跳。赵正良四下看看，确认没有人，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枚硬币，然后盖好盒子，放进写字台的抽屉，他小心地将盒子塞到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

　　赵正良手里握着硬币，来到阳台上，他偷偷地摊开手，硬币是新的，闪闪发亮，赵正良很满意。在阳台上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了小学生放学的身影。

　　赵正良赶紧转身离开阳台，穿过客厅来到门前，他握着硬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楼道里很安静，他打开门，看看，确认楼道里没有人，便悄悄地走出来，把硬币放在门前的过道上，又赶快回到门里，轻轻地关好了门。

　　赵正良躲在门后，眼睛贴上防盗门的猫眼，往外看。现在楼道里什么也没有，但他耐心等待着。过了两三分钟，有轻捷的脚步沿着楼梯传上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长得白净轻盈，穿着粉底小黄花的连衫裙，背着双肩带的橘红色书包，漂亮的小脸儿上洋溢着放学后的喜悦。赵正良的心痒痒地兴奋起来了，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他已经有了经验。在此之前，有一天，他忽然有了这个灵感，那时他的抽屉里有几枚硬币，他已经用那几枚硬币，把这样的过程完成了好几次。

　　小姑娘走上了楼梯，一眼看到了赵正良家门前过道上的硬币，楼道里光线不明朗，硬币不再亮闪闪，但摆在那里仍然新崭崭地清晰可辨。小姑娘站住，有点紧张，回头看看没有人，便蹲下去，假装整理鞋带，然后悄悄地伸手，欣欣喜喜地去捡那枚硬币。

　　赵正良屏住了呼吸。

　　小姑娘蹲下来，敞开的裙子正好对着赵正良家门上的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