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七变了脸色:“维汉哥,别事好商量,这事免谈!”
“又不是白要你的,每年付你承包费!”
罗七说:“那也不中,我就指望这几亩田呢!”
罗维汉想不到会在罗七这儿碰钉子,心中恼火:“那你留着吧!”抬脚就走。
罗维汉刚迈出门,就听桂芬埋怨罗七:“你就不能好好跟维汉哥讲话!”罗七回驳时嗓门更大:“那我怎么讲?把田地包给他,一年才几百块钱一亩,让我一家喝西北风呀!”
村里还有孙二喜,也跟罗七一个态度。孙二喜好脚好手,可是老婆腰椎不好瘫痪在床,他也只得在家做几亩田,一边照顾老婆。
看着气愤不已的父亲,罗扬说:“人家讲的是实话,几亩田确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来源。”
罗维汉说:“那你讲怎么办?要不是当初分田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包过来不好耕作和管理,我会去求他们!”
罗扬想了想说:“爸,我不光包田地,还要包三坝,要做的事不少,反正要人帮忙,不如把他们请了,你看中不?”
罗维汉沉吟一会儿,说:“要讲你去讲,我才不去拿热脸贴他冷屁股呢!”
罗七没想到,白天打发走老子,晚上儿子又找上门来。他坐在竹椅上看电视,瞅一眼进门的罗扬,抢先发话:“扬子,你来坐坐七叔欢迎,要讲承包的事,就不要开口了!”罗七口气冷冷的,说了继续看他的电视。
罗扬笑笑,自己搬个凳子坐到罗七身边,递上一支烟,罗扬自己不抽烟,身上总是揣着烟。他又为罗七点上火,这才说:“你是我本家七叔,我来跟你聊聊天还不中。七叔,听说你以前在工地上拎灰桶,一个月挣多少?”
罗七瞟一眼罗扬:“按天算,一天八十。”
“一天八十也不少了,干吗不干了?”
罗七瞪起眼睛狠狠地盯着罗扬:“我不愿干!怎么了?”其实罗七腿不行,人家嫌他跑得慢,不让他干。罗扬戳痛了他心事,能不生气?
罗扬赔着笑:“七叔,看在你我本家的分上,现在愿不愿帮我干?”
“帮你干,帮你干啥?”
罗扬说:“把田地流转给我,我就能包下全村的田地和三坝了,要做的事很多,我家几个人也忙不过来,你愿不愿帮呢?”
罗七转转眼珠说:“我在工地上可是八十块钱一天哦!”
罗扬说:“你要是愿意,我一个月付你两千四,到月给你开工资。”
罗七本想吓退罗扬,没想到罗扬这么慷慨,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你爸能答应?”
罗扬松了口气,说:“我请你的,自然我说了算!”见罗七笑着答应了,罗扬又说,“七叔,能不能陪我去一趟二喜叔家?”
罗七站起身:“中,现在就陪你去!”
罗维汉一支一支地抽着烟,昏黄的灯光映着他脸上的焦虑。看见罗扬回来急切地问道:“怎样了?”得知罗扬搞定了才长舒一口气。当他听说每月付罗七他们两千四的工资,又差点跳起来:“这老高的工资你也答应?他们这是敲竹杠!”
罗扬说:“工资是我主动给的。”
罗维汉很是气恼:“我看你就是个孬子!”
腊月二十往后几天,外出打工的人如燕雀归巢般纷纷飞回罗湾。罗扬捧着田地流转协议和三坝承包合同,挨家挨户找人谈,连儿子罗奥放假回家也没说上几句话。罗奥上初一,读的是寄宿学校。罗扬两口子外出时,儿子才上小学,这些年都是爷爷奶奶带着,跟爷爷奶奶就亲些,罗扬两口子在不在家倒无所谓。
罗扬跑了几天,终于跟各家各户谈妥承包事宜。
3
过完年,罗维汉见罗扬好几天早上丢下饭碗就出门,有时天黑才回家,心里老大不高兴,那天看见雨兰晒被子,忍不住就说了:“罗扬还想不想好,快四十岁的人了,玩得一天到晚不归家,田地里的事也该烦烦神了!”
晚上雨兰说丈夫:“我晓得你不是出去玩,有什么事也该跟爸讲清楚呀。”
罗扬说:“你还不晓得爸,一分钱都看得很重,这事提前跟他讲,怕是难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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