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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父亲的那份力量

时间:  2024-07-23   阅读:    作者:  一溪霞韵

  坚守父亲的那份力量

  父亲40岁那年有了我,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大女儿。

  母亲说, 从见我第一眼起,到我长大,父亲没有训过我,更没有打过我。即使长大了,成家了,只要我喜欢,无论穿的,用的,他都会答应,都会说“好”。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对我非常溺爱。

  冬天他看我早上一大早起来学习,冷得打颤颤,他用粗糙的大手为我织了件毛背心,那是父亲给我最贴心的爱。

  可我37岁那年冬天,父亲不在了。父爱如山,这山倒了。

  记得一开始,父亲因脑血栓突然左边手和脚不能动了,母亲给我们打电话时,已经住到离家很近的第二商业职工医院。一向乐观豁达的父亲看到我去了,还埋怨母亲不应该叫我们,影响我们工作。当时有CT的医院不多,我们立刻辗转到一拖职工医院给父亲做了CT,片子显示,头部有血栓。经过住院打针吃药输液,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父亲能搀扶着下地迈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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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们庆幸时,天气突然变冷,那时医院条件差没有暖气,父亲感冒了,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小小的感冒,使他肺部感染,短短的两个星期里,导致全身器官衰竭,医生说已经没了回天之力。我守在父亲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希望父亲能用坚强地意志让奇迹出现。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氧气瓶,然而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只见他一口一口往外呼气,又因气短体虚如丝,口里缺津嘴唇干裂。我一边不停地用棉签沾水给他***润嘴唇,一边望着他那双无助的眼睛。他偶尔会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用力和我对视,而更让他呼哧和苟喘,我既心疼又难过,心就要碎了。

  我拉着父亲的手说“女儿实在太无能了,世界上有什么办法把你救过来了,那怕要我的命都行”,昏迷中父亲竟然睁开了双眼,看着我,他握紧我的手,想跟我说话,可,嘴巴已不能自主地闭合了。然后又闭上了双眼,眼角处慢慢溢出两条眼泪的小河。我狂奔着找到医生:“怎么办?***神一步步逼近,可他能明白我的话,这实在太残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想想办法,不是有氧气吗!!”

  我的语无伦次,我的歇斯底里,那位身材高大的男医生一边尽力安稳着我,一边也几乎随着我要跪倒在地上的身子蹲下,他用双手撑着我的肩膀说“你想,如果氧气能永远让人不***的话,世界就没有生生******的事情了?所以,你要坚强。听话,不要太难过了。”

  “不,医生,你想想办法吧,你应该有办法啊……”我知道所有的嚎啕,都阻挡不了绝望,绝望!绝望!绝望!我和父亲在生与***的边沿抗拉着,不舍与不忍地坚持着。想到那流淌着血脉亲情的爱即刻断流,我绝望地想,大山样的父亲真的就这样被打败了吗?

  忽然,父亲睁开了双眼,而且从未有过的明亮。他用力捏住我的手,又把目光停留在母亲的身上,尽力地笑着,上下嘴唇无力地张着,正当我欣喜若狂,似乎父亲要起***回生了,哪知,他轻轻地一歪,再也没有声息了。

  突然间,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静默,我的脊背上似一阵寒气袭来,“爹——爹!——爹爹!”我狂嚎着,低一声,高一声,母亲、妹妹、弟弟还有亲戚们都早已围拢过来,我发疯似地扑在父亲身上,哭声穿透了屋顶。我的二喜叔,父亲最好的朋友和我们一直守了父亲三天三夜,父亲的工友一次次把我拽起,我哪里肯起,“傻闺女,你爸爸他的寿限到了,人***无法起生,你应该快去看看你的妈妈”

  二喜叔的话像一根响鞭抽在我的心上,泪眼中也看到二喜叔也早已泪眼婆娑。是呀,几天来只顾病重的爸爸,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此时此刻我们的母亲心里该有多痛?!当我抹去泪水找到妈妈时,只见她抱着一堆给父亲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我一下扑在母亲怀里紧紧搂住母亲时,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妈妈——我们该怎么办?”母亲和我依偎着,那一刻我是多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孤儿寡母”。半天,母亲抹着眼泪说:“闺女,打小你爹最疼你,最后一眼又是你守着他走的。他没有白疼你,他相信你能和妈一起挑起这个家的大梁,弟弟妹妹还小,我们要完成他没完成的事!”

  母亲的话语,让我仿佛不认识了她,这个只知道忙忙碌碌干活,有时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对谁都是谦恭和蔼,不会呼三吆四的母亲,竟然有这般力量。我慢慢收减住悲呛:是的,我已长大了,再不能是那个被父亲娇惯了的任性的女儿,我要和母亲一起扛起家里的担子,让父亲走得安心。我立刻按母亲的吩咐当二喜叔的助手料理父亲的后事,这边哄着弟弟妹妹,那边安慰着母亲。

  那一年我的母亲57岁,她又一次开启了孤独寂寞的人生旅程,带着我们四个儿女及子孙向着前方走去。其实我哪里知道,我们这个随父亲走出大山好不容易在陌生的城市里建起的家,随着父亲的离去,这个家还有那么多灾多难的山口要跨。

  在父亲去世后的几年里,两个弟弟的婚姻先后出现变故,大弟弟35岁那年患了脑血栓,肢体一侧瘫痪。而我的母亲没有几年不幸患上老年痴呆症,她失去所有的记忆,也失去了自理的能力。而就在此时,大弟弟突然倒地,原来又查出患了脑膜瘤,手术后他性命保住了,但失去了语言,行走的能力,成为完全需要照顾的人。我早已不再是每天哼着唱着跳着地快乐的人了,作为老大,除了自己的小家还要全身心来照顾这个脆弱的娘家。

  我哭过累过,但更多的时候,想到父亲不舍的眷恋,想到母亲那句我能“挑起家里的重担。”一路上,我和妹妹,弟弟们鼓励着相伴而行。

  一场生与***的别离,不忍回忆地悲痛。它远不是看一本书一部电视剧那样,洒几滴泪花发一句誓言那样简单。无论你坚强不坚强都不能也不会长生不老,而人活着的一种精神却能会永世流传。

  母亲去世后,按照父母的遗愿,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回老家,而是在龙门西山青松翠柏丛中。而大弟弟,我一直照料到他的女儿大学毕业,由女儿接过来照顾。而大弟弟对我这个大姐最依赖,每次看他,他都会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地告诉我:刮胡子刀坏了,他这疼那疼,我会给他掏耳朵,剪脚趾甲。牡丹花开了,我推他去公园看看转转,对他倾尽了一个姐姐之爱。我的妹妹和小弟弟也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互相尽着手足之情。

  “SI亡不是生命的终止,而是生命的升华。”许多年以后,我渐渐明白了这个升华就是爱,是血浓于水的情,一种前仆后继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根源就是父亲留下的那份担当和坚强。父亲——你走了30个年头了,而你大山样的精神没有走远,你一直和我相随,与我并肩前行。父亲,永远地想你爱你!

  此篇在父亲节里献给天国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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