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工作很早,还不到十七岁。
初中还没有毕业,我就认识了很多校外的朋友。一次打完群架,被打住院的家长找到我家,意外的是,包赔完医药费后,父亲没有打我也没有责怪我。他很平静的问我,想不想去上班,我当然想。我早已不想上学。
于是,父亲就找人安排我去了山里的农场。
农场在山的深处,如果想回家,要做农用车走几十公里颠簸蜿蜒的土路,而且还要等农场的车下山,才有机会。所以一般我们都是秋收完才回家。
我没有进过劳改监狱,但我经常会把农场和它联系到一起。
想念最多的是那些朋友,也常常抱怨父亲,把我弄到这里就是让我脱离他们。
转眼秋收完毕,场长问我们,谁愿意留守,我说,我留下,场长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我暗自嘀咕,父亲不是嫌我在家总惹事么,我还不回去了。
心中很是得意,随后心情突然变得怪怪的,似乎又有点想他……
人陆续的离开,场长选一条听话的黄狗、一把双管猎枪几十发子弹留给我,叮嘱我一些注意防火,小心操作猎枪之类的话,(那时男性几乎都参加过民兵训练,都会开枪)然后下山而去。
那天早上吃完饭,我带好干粮,背着猎枪和斧头,领着狗,我要去山里走走。虽然我对打猎不是很懂,但实在太无聊了。
在山里转悠了大约两个小时,只看到一些动物的脚印,有大有小,我毫无经验,也不知道什么动物。
我准备往回走,但这时大黄狗对着一个方向狂叫,叫几声,就停下看我。难道是有猎物了,我示意黄狗引路,端起上膛的猎枪,学着电影里猎人的姿势慢慢前行。
走了大约几百米,依稀的野猪叫声越来越清晰,我有些奇怪,听起来很像家猪被杀时的那种叫声。
我悄悄地走近,原来是一头野猪被套住,下套的人把套的另一头系在一截两米长的小原木的中间,这样,野猪被套住,跑也跑不远,两米长的小原木横着,会被树阻挡,野猪会不停的乱窜,直到精疲力尽。
但这个套不知道是系得不够中间,或者是野猪挣脱得偏离,所以野猪能跑到这里吧,虽然这样,小原木还是卡在两颗很挨着很近的树根下。
我举枪瞄准它的头部,同时也仔细看它,原来,是头小野猪,好像还不到一米长。同时,它也在看我,我感觉很好玩,想起和人打架之前的对视。
可是,我并没有在它的目光中捕捉到凶狠,却感觉到它似乎很恐惧和可怜。
它太小了,别杀它了。我不知是为自己找借口,还是真的下不了手……我决定放了它。
我取出斧头,砍断小原木上的钢丝套连接,小野猪就像打开笼门的鸟一样,一下窜出很远,停了一下,似乎辨别方向,然后速度飞快的奔入浓密的树木里。
我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和一条拉长的奔跑的蹄子印记,莫名的感觉心中一酸……
我和黄狗下山,快到农场时接近中午。
远远的看到我住的那间房子烟筒在冒烟,我知道有人来了,院子里还停着一台bj212吉普车。
我又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在走动,其中一个身影好熟,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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