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叶卡捷琳堡,我们有一个意外收获:去看了朱可夫担任乌拉尔军区司令员时的故居。故居在人民大街拐角处的一个院子内,院子被很高的土黄色围墙围着,拐角上有一个碉堡面向大街。这个朱可夫故居,是当地导游瓦莲娜为我们打听到的。她介绍说,这个院子内原有一座教堂,十月革命后被用作驻军官邸营院,里面盖了一些住宅,沿用至今。
我们到达那里时,故居院子的两扇大木门紧闭着。俄方陪同人员上前敲开大门,说明来意。对方回答说,朱可夫故居不对外开放,这个院子是军事禁区,谢绝参观。这时大门里开出一辆小旅行车、一辆吉普车,车里坐着女人和孩子,一看便知是军官家属。由于我们的接待方是俄国军工部门,与俄国军方没有直接联系,乌拉尔军区并不知道有一个中国军方参观团要来参观朱可夫故居。如果再层层上报重新联系,那就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我和俄国军人语言不通,但军人与军人之间自有另一种极易沟通的“语言”。对方严密把守大门的是一位胖的、负责营院管理的俄军三级士官,穿着一身迷彩服。我知道应该如何同这样的军人打交道。我上前和他握了一下手,对他说,我们崇敬俄罗斯民族英雄朱可夫元帅,他永远是你们俄罗斯军人的骄傲。我是一位中国将军,我也姓朱,我和我的同事不远万里来看朱可夫故居,你看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可以不让我们看呢!我笑着摇了摇他的肩膀,我们的俄语翻译水平是一流的,他把我的话一句一句翻译给这位矮胖士官听,他一听也笑了。好吧,请进。其实,我对他说“我也姓朱”这句话,对他来说是极为费解的,但他绝对可以从中获得一种“套近乎”的感觉,这句话成了打开他情感之锁的一把钥匙。双方提前说好,我们只看看故居外貌,房子里面不去,朱可夫故居是一座带廊柱的平房,淡黄色外墙。在我们国内,有的军营里有一些过去苏联军事专家住过的房子,样子都和这座房子差不多,因为我军的专家房也是按苏方提供的图纸盖的。故居周围种了不少树,树荫浓密。矮胖士官说,这幢房子现在已经不住人了,内部正在整修,已经收集了一些朱可夫元帅的遗物,搞传统教育时供军人们参观,将来准备搞成朱可夫纪念馆对外开放。在这座房子的水泥路另一边,正在盖一座新的官邸,看样子是顶替朱可夫故居,供某位乌拉尔军区首长居住的。半个多世纪里,朱可夫本人和俄罗斯民族都经历了政治风云的复杂变幻,经历了世界时事的巨大变迁,但朱可夫永远是俄罗斯民族的骄傲,更是俄罗斯军人们的骄傲。尤其是在俄罗斯军人心目中,朱可夫将永远拥有崇高的地位。这一点,从这位把守营院的俄军士官身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他从我身上看到了朱可夫的巨大国际影响,这使他感到无上光荣。所以,他不但让我们进了院子,而且愉快地和我们每个人以朱可夫故居为背景合影留念。
我们眼前的这座淡黄色房子,原本是朱可夫的落难之所,现在正在成为一座精神宝库,俄罗斯军人要从中吸取于艰难中奋起的精神力量。
六
我看到的第三座朱可夫雕像,是在莫斯科俯首山卫国战争胜利纪念馆内。我们一行从叶卡捷琳堡回到莫斯科后,去参观了俯首山卫国战争胜利广场和胜利纪念馆。俯首山的苏联卫国战争胜利广场和胜利纪念馆,真是大手笔、大气魄,极具震撼力。胜利广场上的纪念碑是一把高耸入云的三棱剑,高达141.8米,象征卫国战争经历的1418个日日夜夜。纪念馆内,卫国战争经历的七大战役,每个战役都有一个单独的展厅,半圆形的幕墙上画着巨幅油画,地面的人物雕塑和墙上的画面布置得浑然一体,再配上灯光和音响,展现出一幅幅宏阔的战争场景,立体感极强。
在综合展览大厅的入口处,我们看到了卫国战争时期苏军将帅们的一尊尊半身雕像,从老一代的铁木辛哥、布琼尼、伏罗希洛夫,到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库兹涅佐夫、科涅夫等等,众多著名将帅都在这里。朱可夫的半身雕像放在比较显要的位置。从陈列将帅雕像群的展厅往楼上去,整个斜面都被一座宽阔的楼梯占满,通向楼上灯火辉煌的展览大厅。楼梯两边各有一条宽大的装饰带,上面装点着被子弹洞穿的钢盔、步枪、橄榄枝,引导参观者一步步向上登临,犹如从战争灾难的深渊一步步走向胜利的峰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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