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晚,我们考察团访问泰国的最后一个晚上,在曼谷嘉乐斯夜总会享用晚餐。
我们在泰国的几天里,早餐都是在宾馆用自助餐。午餐和晚餐则是在参观考察的线路上,随处就近用餐。比如,游览珊瑚岛时,在岛上海鲜餐厅用餐;参观东芭乐园时,在本多东芭餐厅用餐。我们用餐的普通餐厅或高级餐馆,多半都是华侨开办的。膳食皆是广东风味。用餐前,首先喝茶。乌龙茶或是普洱茶,红茶或者绿茶,由顾客点索,侍者沏制好端来。开始上菜亦是首先上汤,膳食习惯和广东无甚区别。
来泰国的第一天,游览几处地方,郑皇庙和大理石寺等处,满眼皆是异国风光。大家已经确实有了身处异国他乡的切身感觉。中午用餐,心中俱都不踏实,不知饮食能否适应。当天中午,进入一家餐馆,墙上是汉字书法,桌凳是汉式大圆桌和靠背椅,大家首先就有一种亲切感。用餐当中,餐厅一端有歌女轻声伴唱,歌喉开处,飞来一支华语流行民歌《绣荷包》。只唱了一句,我们分坐两桌的22人就一齐热烈鼓掌。歌女受到如此鼓励,差点唱得跑了调。一曲唱罢,大家纷纷离座去拍照,闪光灯连连发射耀眼的光明。歌女笑得快要合不拢嘴,笑容几乎溢出脸庞。
饮食文化和音乐文化无疑是更为深层内含的文化。当身处异国他乡,我们和自己母体文化的血肉关系就异常明显地凸现出来。《绣荷包》之后,是《阿里山的姑娘》,然后还有《夫妻双双把家还》,高潮一个接着一个。接下来,歌女还唱了一两支日本歌曲,也许是为就餐的几个日本人演唱的吧。那边桌上有几个日本人。也拼命拍巴掌,也去拍照。而我们桌上只礼节性地左手挨了挨右手,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在旅游点,常发生我们将日本人认做中国人,而日本人将我们认做大和国民的事。太原电石厂厂长贺智,个头不高,大腹便便如一位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他就几次被日本人误认为同乡。认错了,本来尴尬,然而语言不通,双方致歉都听不懂,就愈发无趣。有一次,一位从台湾来的客人将贺厂长认做台北一家企业的大老板了,不由分说又握手又拍肩膀。真相大白后,双方哈哈大笑,重新握手拍肩膀。那份亲切,丝毫不亚于“他乡遇故知”。
还有一次,贺厂长听见一个老汉满口五台话,上前搭腔。那老人原来是从台湾回山西老家祭祀探亲的。另外,还专程上了一回五台山。想当年,他十六七岁追随阎锡山到了台湾,在那之前守着五台山却从来没有上去过。此次回乡,不远万里,终于如愿以偿。老贺问他,有无心思在大陆定居,度过晚年?老者答曰:在台湾已是儿孙一大群,家乡回来看看也就死而瞑目了。大家听了,感叹一番。导游吴先生是知道那佛教圣地五台山的,听说五台山夏日凉爽,夜间还有寒意,恨不能和我们交换一下身份:他是到大陆观光的游客,而我们来为他导游。
扯着这样的话题,我们大家都隐隐有了归意。“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象”。也正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泰国,我们的最后一餐才被安排在豪华的嘉乐斯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是泰国潮州会馆主任开办的。内部结构如一个剧场,楼下楼上有几百个餐桌,还有一些特设包厢。大家用餐过后,开始欣赏节目。当晚,夜总会特聘新加坡的著名歌星来主演。他用潮州方言演唱的几支歌博得了极其热烈的掌声,但我们听来,那和外语也差不多。
听歌当中,我到柜台上去要了一瓶啤酒。在泰国几日,伙食也还可以,只是每餐都没有酒。如鲁智深在五台山做和尚,“口中只要淡出鸟来”!一瓶啤酒,泰币100铢。价钱是比较可观。不过,想喝便喝了,是钱来为人服务而不是相反。于是,嘉乐斯之夜,堪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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