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与亲人天隔一方,最怕的就是过节。尤其每当过春节的时侯,思念之情也就无法抑制地涨潮。春节就象一个想家的节点,更是一种温柔的情丝,总是连起异乡与故乡。故乡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字眼,以前那个想逃离的地方,这时间就总是难以受制地去想它。这大部分原因是故乡有亲人,有那些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山水和牵挂。想爸妈,有那些生动的笑脸,也有布满沟壑写满了岁月沧桑的愁容。
大千世界中,总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可以安放下心灵;时光岁月里,总有一处风景,可以让我们卸下疲惫,容纳着我们的悲喜,让人无拘无束。故乡,是一杯淡淡的茶,却也让人陷入其中,回味无穷。
爸妈那个年代的农民,都是安份守己、靠天吃饭的老实人。有点儿文化的爸爸有时也文趋趋地说:“有钱咱把日子过好,没钱咱把心情过好”。所以,尽管那时侯非常贫穷,但我们家爸妈和睦,孩子们乖巧,日子也过得平静而幸福。印象中爸妈累了苦了半辈子,却总是带着舒心的微笑,倒是我们越大他们却爱发愁了。
爸妈年轻时也曾贷款养过鸡,育过泡桐苗,搞过果园,可那也只是小打小闹,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以村子为中心方圆四十里以内,终究算是没出过远门,没离开过家乡这方土地。所以他们总是牵挂出门在外的我们;也好不理解自家那个从小就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现在那么能折腾。二零零一年开农药化肥门市部,搞什么庄稼医院。干了几年又跑到县城租门店,开了个装修公司。本来搞装修就非常累了,二零一九年春天突然就买回了一大车苗圃,搞起了园艺。除了大部分红叶石楠树,还有一百多棵玉兰树。在我们家的房前屋后都栽上了玉兰树之后,把学校门口那块五亩地全部都栽上了红叶石楠树苗。这还不够,去年小两口又背着爸妈,与同村发小合伙养了二百头中猪。继而生猪价就几次忽涨忽落,让人揪心焦虑了几个月,到最后还是以每家赔十多万收场。这件事至今我们都瞒着有病的爸爸,不敢让他知道了生气。
弟弟很孝顺,买树苗前怕爸妈担心,就先买回来再说。因为都了解他的事业心,我们也没有过多阻拦。当年苗木小时也没有细看过,第二年才发现它们的可爱。由于温度的影响,红叶石楠的叶子会随着季节气温的变化而变化。温度较高的夏季时,叶绿素充满它就是油亮的碧绿色。而到了秋天,温度降低叶片花青素增加就渐渐变得越来越红。特别是新长出的新梢和嫩叶色彩鲜艳,是萧瑟的秋冬季一抹艳丽的景观,很是耀眼。
爸爸也总是隔三差五让妈妈用轮椅推着他去看树苗,甚至有几次非要进地里去摸摸。然后妈妈抿着嘴儿笑他像个孩子,弟弟并没有觉得他是瞎胡闹,而是背起爸爸走到树下,让他看着又摸又闻。弟弟除了在外边儿装修,回来就是到这片地里,浇水施肥,移栽修剪,走走看看,眼里充满了欣喜。我坚信这是他心目中的桃花源,是他独有的清静之地。身在此处忙碌,也足以暂时疗愈日复一日繁忙奔波中,那种现实与梦想的撕裂感。看着弟弟疲惫的笑容,我不免一阵心酸。我恨我自己没有能力能帮上他,我不知道能帮这个家、帮父母做些什么。生活表面上是岁月静好的,可是却充斥着人生的无奈。
生而平凡的小人物,想好好活着也有诸多不易!当下的人生既要一边拼博,也要一边爱自己。人要有一点不同凡俗的精神生活,但即便这样也要过好在俗为俗的每个凡俗日子。为了自我保护,为了爱我们的人,有时我们的快乐只能向内求。孤独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信心和温暖,边积累坚强边面对挑战。我们平凡,但我们可以选择尽兴地活着,不用受太多束缚。比如我弟弟,给自己造一片世外桃源,让身心有个放飞的空间。第一次我给他打视频,他正在地里浇水一边拔草。他洗洗接我电话,顺便坐在田埂上歇息,还说刚作了一首诗。天高云淡多晴空,石楠新叶现真容。白花落尽红果靓,世间优物慰秋风。
我也同样喜欢这片熟悉的土地,一路之隔的小学校是让我梦想起飞的舞台。而时光犹如一个巨大的沙漏,把所有的日子都洒落在岁月的长河里。而那些美好的一个个片段,却被时光飞轮辗碎后抛弃,使我们再也无法捡拾起来。
去年秋天我回去,我亦如往夕去地里干活。在田埂地头和小黄菊花对视,从火红的嫩叶边小心的挤过去,微笑着为他们施肥。我与那片清凉凑在一起,如同和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相互依偎、共同呼吸,分享着无忧无虑的幸福。太阳温情而柔软地穿透了枝叶让我沐浴在光线中,一切都是静静的,心灵舒缓,似乎进入了与世隔离的冥想佳境。
那时我也陶醉了,忘了疫情的围困,忘了爸爸的病患,久违的幻想又复活了。总想久久地呆在这儿,想盖间草屋,在这片远离喧嚣的地方,孤独为王,岂不自在?真乃是:绿叶葱笼喜向阳,石楠安谐倚端祥。迷眼繁华全不见,田园香风溢四方。
由于疫情来临,苗木滞销,爸妈愁得睡不好吃不香。本计划在家一周,我千方百计劝爸妈想开,也默默推迟着返程期。每天我依然尽量替妈妈忙碌着做饭洗衣,也不知忧愁地天天用轮椅推着爸爸去田头走走看看。这里有祖先不朽的灵魂,有父辈耕耘的印记,有永存的童年,有铭记的青春,这里有寻尽千山万水也不及的风景,这里有历尽千难万苦也难找的慰藉。这里也有春夏秋冬的诗句,有酸甜苦辣的回味,更有悲欢离合的故事。累了,随时回来,五十开外的我,这里有父慈母爱,随时接纳我,是何其幸运。
雁过无痕,岁月无声,白驹过隙的时光,在不着痕迹的流动,我们依旧不会忘记那些琐碎的温暖。那些温暖,是家人用一生辛苦,连成了的无限希望的一片天。沉浸在回家的悠闲里,喜欢倚窗仰望圆月穿云,身心卷携着暖意。人世间万般绚丽、千般梦幻的诗意在初冬的惬意中尽显。疏影横斜水清浅,也有茉莉花般的清凉与温馨!倾听黄绿叶间鸟儿私语,晴空白云下微风暖阳,时光不温不火地慢煮着流年的钟摆,童真依旧多可爱!可是不管情不情愿我们都要长大,不知可否,不知喜忧,不知前路如何。然而有了父母的爱,有了家庭的温暖,我们有战胜一切困难的信心。
虽然,疫情让人们感到忧心,但光阴并不理会这些,依然不紧不慢,在人生各种悲欢离合中慢慢消逝。但同时我们也不可否认,爱和奇迹也随时都在与我们同在,让我们在追梦的路上变得坚韧而有力。
过节的气氛渐浓,人们貌似都忘了人间所有擦伤。是的,不管这一年过得怎么样,都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来年,期望过得更好。我们在不断努力中才能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也相信会通过努力,完成自我的救赎,摆脱生活重重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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